苏泽被看的愣了愣,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李正阳这孙子搞什么飞机,该不会是没憋着好屁吧?
由不得苏泽多疑,他可是听说了,李正阳这孙子可是那什么骂苏会的头面人物,三天两头就带着人聚在一起以骂他为荣。
他就奇怪了,说起来他和李正阳也没什么不对付的地方,这孙子没道理一直骂他啊。
殊不知这正是李正阳的心理不平衡作祟,同样都是寒门出身,苏泽若是一直被贬谪在外也就算了,可他又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还攀附上东宫。
而他李正阳付出了那么多,却还不如苏泽混的好,与之相比自然也就心理不平衡了,因此才会见不得苏泽好,不然他付出了那么多就成了一个笑话。
当然,如今的李正阳是没心思再和苏泽做比较了,一是差距太大了,他已经需要仰望苏泽了,二则是他如今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也看透了一些东西,自然不会再想着找苏泽的麻烦了。
苏泽不清楚这些,只是有些诧异李正阳前后态度转变过大,晃了晃脑袋他也没多想,继续东张西望,他在找纪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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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阳此人在苏泽看来不算是什么坏人,当然也算不上什么好人就是了,只要李正阳不来找他麻烦,他也不会专门去针对李正阳。
李正阳在苏泽的眼中算不上什么值得针对的大人物,充其量就是一个可怜虫罢了,更像是这个时代众多寒门学子的一个缩影。
多年寒窗苦读好不容易中了进士,却因为没有根基靠山不能施展一腔抱负,久而久之自然就被官场如今的大环境给同化了。
官场风气如此,你不妥协你就只能被踢出局,一生碌碌无为,就如以前的苏泽一般,因为替太子仗义执言被上官穿小鞋,外放穷乡僻壤为官,若不是有机遇,一生都只能在穷乡僻壤了却余生,什么抱负,什么雄心壮志都给磨干净了。
可你一旦妥协了之后,又走上了另一条不归路,如李正阳一般,一开始他也许也想着辅左君王,匡扶社稷,可久而久之沉迷在权势之中便忘记了初心,沦为了以前最讨厌的那类人,可悲又可怜。
这大概也是另一类的屠龙者终成恶龙。
因此苏泽压根就没把李正阳当回事,苏泽现在一门心思想着套纪纲的麻袋,压根顾不上别的,可看了半圈都没找到纪纲的人。
恰逢奉天殿里的小太监来提醒苏泽快要到早朝的时间了,苏泽也只能暂时放弃找纪纲麻烦。
小太监有些为难的站在苏泽面前,他不知道该领着苏泽去何处,按理说苏泽是没资格来上朝的,因此奉天殿里是没有苏泽的位置的。
可这位又有些特殊,小太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苏泽也想到了这点,摆摆手让小太监下去,他自己找位置站着去。
小太监忧心仲仲,显然觉得不太靠谱,可这位他惹不起,于是只能心惊胆颤的退下去了。
苏泽左右看了看,他也不知道他该站在哪里,也没人和他说该站在什么位置啊,殿里面的位置都是按照文武,官职大小安排好了的,他算是个编外人员。
而且他这情况也很特殊,他算是文官,可又算是武官,朱棣也没说什么,他自己也迷湖的很。
想了想,苏泽踱步到了李正阳的前面,不客气的说道:“正阳,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呢,让个位置。”
这大殿中他还算熟悉的也就李正阳了,其他人要不就是官太高,站在太前面了,他不好凑过去,要不就是不太熟,刚好他没被外放的时候也是翰林院的,站在李正阳前头也不算突兀。
李正阳默不作声的后退了一步,给苏泽让出了个位置,李正阳身后的人原本还有些不解,可看到是苏泽之后便了然了,也默不作声地后退了一步,至于原本这一列最后面那个倒霉蛋就只能去守门了。
苏泽挑了挑眉,有些意外,这孙子现在这么听话的?
不过苏泽也没多想,直接站在了李正阳的身前,老神在在的仰头望天,不知道在寻思什么。
由于苏泽突兀的插队,文官集团有些骚动,可看到是苏泽之后又没人说什么了,对面武官集团那一列看到这一幕也没多管闲事。
换成其他人如此没规矩随意插队早就被人呵斥了,就算不被呵斥,那些大殿中的太监也会出来维持秩序,可既然是苏泽那就没人说什么了。
苏泽比较特殊,又是文又是武的,其他人来上朝都穿着的是官服,整个大殿就苏泽一个人没穿官服,身上穿着的还是御赐的飞鱼服。
御赐的官服不算是正经官服,更多的是一份荣誉,因此除了一些锦衣卫会穿飞鱼服,其他人上朝一般都不会穿。
可苏泽.......连个正经的官服都没有,你也不好说什么,他官职虽然不够资格参加朝会,可这是陛下许了的,虽然苏泽平时不太来参加朝会就是了。
不少人微微讶异,苏泽也就之前捐款参加了一次朝会,先前弹劾人都没来上朝的,今儿倒是破天荒来露脸了。
想到这儿不少人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觉得陛下未免太过纵容苏泽了,你看看苏泽有做臣子的样子吗,这混蛋玩意儿想起来了就来上朝,想不起来就不来了。
平日里朝会连个人影都见不到,哪像咱们苦哈哈的大冬天都要从被窝里钻出来上朝打卡。
关键是陛下还不太管,实在是太过纵容了,人比人简直气死人,和苏泽比起来他们当这个官儿当的挺不是滋味的。
不过倒也没人说什么,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等着陛下来上朝。
纪纲穿着一身御赐飞鱼服姗姗来迟,当经过苏泽身边的时候苏泽瞥了纪纲一眼,笑呵呵的说道:“纪纲,你娘喊你回家吃饭!”
纪纲脚步一顿,皱眉看向苏泽,不明白苏泽又抽那门子风,他最近也没招惹苏泽吧?
苏泽呲牙笑着也不说话,就这么一脸笑容的看着纪纲,眼神凶狠,做了个手划脖子的手势。
纪纲脸色不太好看,也不搭理苏泽,迈动脚步到了他自己的位置站定,随即闭目养神,对苏泽的挑衅视而不见。
眼不见心不烦,苏泽如今正得势,犯不着和苏泽计较,再说这是奉天殿,一会要早朝,陛下也快来了,他也不敢做些什么。
苏泽冷笑一声,要不是地方不合适,他真不会就这么算了。
苏泽的声音不算小,不少人都听到了,纷纷侧目,神色异样无比。
苏泽怎么和纪纲干上了?
纪纲是陛下养的一条疯狗他们知道,苏泽也是陛下跟前的红人,按理说都是陛下的人两人关系应该不错才是,为何会一见面就掐了起来,也没听说过两人有什么过节。
纪纲娘亲早就死了,他娘咋喊他回家吃饭,难不成是纪纲他老父亲又给他找了一个小娘?
可这事大家伙没听过啊,不对,纪纲爹也早就死了,纪纲哪来娘喊他回家吃饭?
群臣的目光不断在苏泽和纪纲身上扫过,不过没人说话,都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两人都不是啥好东西,狗咬狗一嘴毛,咬起来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