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很是压抑,记忆中的陵姨,一向是坚强的形象,如今这般软弱,却是初见。陵姨想见的,该是……
“姐姐……”良久,方听得一声压抑许久、细碎的、含糊不清的低泣。
我微闭了眼,心中却无多少惊讶。
这世间,能让陵姨变的如此脆弱的,想来除她之外,别无他人。月光清亮,均均的撒在那座白玉雕琢的石碑上。碑上,越未帝正文德皇后慕氏。几个大字,分外醒目。
碑上十字,便是那个女子的一生的结词。可那人的一生,又怎是那样贫泛的十字便能概括的:以盲女之身成为王妃,进而封后,这样的女子,若非遇到未世帝王,种种经历,怎么着也该被浓墨重书上数笔吧!
这样的女子于我而言,本仅是传奇,却不知为何,心里却有莫名升起一股悲意。眼中酸酸涩涩的,这具身体似乎不经由我意智控智,只觉悲伤莫名。
或者是这样的气氛所至吧!
长长吐了口气,渀佛借些便能把那盘距心底的悲伤全部吐纳干净。
“陵姨,逝者如斯,请节矣!”
我的语气其实很轻,便陵姨却浑身一震,似如梦初醒。回头看看我:“你也上来拜一下吧!”
点头,我轻轻上前,恭敬的跪下,撮土为香,三拜。
对于这样一个传奇的女子,应是当得这一礼的。
礼毕,起身,回头,却对上陵姨不知是悲喜交加的眼神。
不容我细看,陵姨已经转身:“走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前行,只有几粒泪珠,在转身之既,飘散风中,化为无形。
回程的路上,气氛沉闷而压抑。压抑都我都快喘不过气来。
而陵姨,一路前行,却似毫无所觉!
“陵姨?”我终是受不了,没话找话,欲借此冲淡先前那股悲意。
“嗯……!”
“陵姨,你们姐妹感情真好!”
“嗯……!”
“陵姨,能给我讲讲你们姐妹以前的事吗?”
“嗯……?”
一直这样的单音节,那保持着一成不变节奏的步伐,却因为这一句话,突然一顿。
下一刻,便见到陵姨若有所思,惊疑不定的眼:“你怎么想知道这个?”
“好奇!”没曾想到陵姨这般的反应,我却是一呆,半晌才回过神来,回道。其实也不是好奇,我只是想分散一下陵姨的心思,不至于一直悲伤,而关于她们姐妹相处的事,应该可以办到吧!
“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遥远的……却又似乎发生在昨日……”陵姨的心思如愿被这个话题吸引。缓缓的说道:“……那时候我还是刚被从父亲从狼堆里抱回,六亲不认,众人视为妖物,狼女……只有她,她明明看不见,却认得我。很可笑吧!也许是同在娘胎里呆了近十月的那份亲近,……姐姐一点也不怕……也是因为她,我才一点点变回人形,若没有姐姐,我这一生,早被当成妖物……后来,姐姐想读书习字……我虽是烦书卷,却逼着自己先学,再一字一句念给她听……习字亦是如此,我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姐姐很聪明的……虽然是听我的转述,……却永远学的比我快……当时的先生都夸她聪明,偏偏要加一句只可惜是个女儿身,还是盲女……可那又怎么样……,那个先生不知道,我就是姐姐的眼睛……我习武……这样我就可以保护她……我为她习得这一身医术…………可,我仍治不了她的眼,甚至,最后,也救不了她……家国天下又怎么样……初儿,你记住……最是无情帝王家……”
陵姨的话,因为情绪激,支离破碎的很难拼出完整的蓝图,尤其是最后一句,让我心中莫名一惊,世人皆道越帝的皇后是因为难产而死……怎么会是什么最是无情帝王家……
陵姨这话,是若有所指,……还是,……真有什么……隐情!
不由回想起陵姨路过越王陵时的漠然模样,我的心,莫名的沉了几分。
不想再问什么,不管真相为何,那些都已是陈年往事,皆往矣。也与我无关!不用太过关
我现在要关心的,该是几天后安乐祭陵后,那场偷梁换柱的计划!……<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