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萧军瞬间停止了行动。僵在当场直到有第一个人放下武器随之噼里啪啦放了一地。
这已经是一场必败地战争未到绝境又有几个人真的放弃生存的希望。
再也支持不住高硕的身子晃了晃萧炎跌伏在地血迅染红了一地白雪。
青宝缓缓蹲下。扶住他的上半身。
“这一梦我做得太久。”他喘着气低低地笑血一点点涌出唇边声音却依然低沉。
久到忘了最初地梦想。他走得太远已经回不去了……
“冰炎。”她轻唤。静静地看着他。
他目光慢慢转向周围眸光因痛楚有些模糊看着身边几步远的那些熟悉的面容:“……敬之……祯、如幽、对不住了这辈子我没办法赔罪下辈子再给你们陪罪。”
“妈地你个混蛋谁要你下辈子我要你这辈子都给老子刷玄衣卫全营的马厩一辈子都当个马奴!”拓拔祯几步冲过来一把九环刀恶狠狠地插在他脸边的雪地眼眶里却泛着红。
“呵……抱歉我还得下十八层地狱去……去给下面的弟兄赔罪才有资格去当玄衣卫的马奴。”他边说边咳俊逸的脸庞被鲜血浸染了却仍如此苍白。
封敬之咬着唇别开脸眸光一片痛楚为什么到了这一步你才后悔放弃自己曾有的一
那些并肩作战的日子、那些嬉笑怒骂地日子那些辛苦却因为有彼此眼神支持着走下去的日子美好得仿佛前生的事如此残忍地撕裂每一个人的心。
有多深的情就有多痛最亲地人伤得最痛。
萧炎嘴唇微微动了动眼睛里渐渐失去焦距他伸出手慢慢摸索着抚上青宝含泪的眼眸:“别哭优儿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我们只是迷路了一定能找到回家地路。”声音分外温柔。
青宝一怔忆起那是少年初上战场时他们曾被敌军追杀而在山里迷路时他说的话。
“是啊你只是迷路了一定能找到回家的路。”她轻轻微笑握住他的手泪水无声滚落。
冰炎扬起满足的笑宛如用他所有的生命在微笑般忽然又道:“优儿好冷啊是不是下雪了?咳……十里梅林花开了……拿剑……我们一起舞一场叫大师兄……。”梅花开了他会折梅给她戴在间那样冷傲的梅才最合适她。
下雪了他会和她一起舞一场剑大师兄会在一边含笑弹琴。
我握着剑是为了和敬之、祯、如幽一起守护家国和亲人。
我握着剑是为了再也不让任何人欺负你再也不让你露出孤寂绝望的眼神……
“剑……我的剑……。”他低低吟着颤动着沾满鲜血的手去摸索自己的剑拼命颤抖了多时也只是微微抬起手。
没有剑他就不能守护这一切……他的家他的弟兄还有她……
青宝跪在他身旁紧紧握着他的手仿只要一松手就再也抓不住他快被风带走的生命。
他空洞的眼中却闪烁着喜悦唇依旧有着优美的形状只是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轻轻地道:“优儿我想回家大师兄还在等我们。”
她泪如雨一手握着他已不大温热的手掌低道:“冰炎你累了我们回家。”
冰炎你终于记起来了么我们在安魂阁的家我们在剑门关的家那些被遗忘的时光、原来在你心底如此珍贵权力从不曾让你真心的微笑。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俊逸的脸上逸出一丝笑容那是昔日西门冰炎爽朗如九月的天空的秋风般的笑容他用尽了力气把另一只手缓缓地举起伸向封敬之和拓拔祯的方向他们身后立满了沉默着的玄衣卫他们大部分是老兵。
有几人不记得当年与风玄优一起并称剑门双壁的副统领西门冰炎有几个人不曾见识过那个玄衣卫英雄的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的斐然风采有几人不曾与他一起围坐火边大口喝酒畅快言笑。
萧炎把最后一丝力气灌注在不断颤抖的指尖上那是他曾誓言一生一世守护最后却屠刀相向的家国和弟兄
他这一生一世爱恨缱绻已到尽头。
他五指在空中颤栗着挣扎了半晌终于无力地颓然垂下。
大雪漫漫落了一地。
从此在人世上也没无奈的分离我不用睁着眼睛看你远走的背影。
没有变幻的时光没有失落的爱所有承诺都会……永恒。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因该的不该是这样的。”拓拔祯再也受不了地大声吼道从不轻易流落的男儿泪缓缓淌下。
封镜之缓缓地闭眼一抬手。
“恭送副统领!”所有的玄衣卫将士在一瞬间跪下低沉的悲啸漫漫地响彻鬼崖。
回忆是条琴弦守住太多纪念
当年的歌回荡耳边……
还记得二十年前那一群懵懂的少年
擦亮了双眼挺起了双肩要将梦想实现
还记得二十年前那一句执著的誓言
忘记了永远却忘不了当年曾经共苦同甘
二十年前那个冬天怎能想到今天
冷冷的旷野一如从前
多少当年的英雄早已不见
就在这二十年间这世间悄悄的改变
模糊了双眼苍老了容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