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长健风风火火的一离开,屋里便只剩下崔婉清孤单一人,除了炭盆中‘吡哱’的炭火声,便是一片静逸。【】</p>
她低垂着头,心情无比复杂的看着掌心里,这枚被齐玄辉,勉强雕刻成一只鸟型的沉香发钗。</p>
可这只鸟应该是只什么鸟?崔婉清却是迟迟辨认不出来,她这会脑子混乱一片,根本无法像崔长健那样冷静的分析,很快就猜出来,人家良郡王雕刻的是一只鸳鸯。</p>
在崔婉清的记忆中,齐玄辉从来手里不是拿着官印,就是拿着宝剑,至不济的,也要拿一把价值万金的古董扇子,翩翩风采的扇啊,扇啊......</p>
怎么?从什么时候起,这位尊贵无比的皇子,也会拿起纤巧的雕刀,笨拙的来雕刻女人带的玩意儿了?</p>
崔婉清想到齐玄辉背着人,一个人在烛光下,一下一下,仔细认真的为自己个儿,雕着这枚钗儿。</p>
想必他那双本就夺目的眸子里,定是灼灼如星,映着炕桌上的明亮烛光,越发要看的人不忍移开眼神了。</p>
这个被她幻想出来的画面,实在太过诱人深想,崔婉清禁不住是心如擂鼓,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来,却又被卡在嗓子眼里,无法发出半个音节。</p>
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就像是那浸足了水的棉花,沉甸甸地被哀伤、心疼和感动涨满。</p>
崔婉清明知道齐玄辉的步步进逼,她是无法抵挡,却依旧做不到潇洒的转身退去,更无法阻止自己沦陷的脚步。</p>
上次在蔡家,崔婉清就已经被他的可怜样。逼得退了一步,这才多久?她都还没决定要送什么呢。</p>
这位就又扔了个烫手灼心的发钗过来,真真是逼得人心慌意乱,又欢喜羞臊,又焦躁不安。</p>
“齐玄辉啊.....”崔婉清让这个名字在唇齿间滚动,仔仔细细的品味着它的滋味,“齐玄辉。你难道就是我永远的劫数么?”</p>
“不管我是谁。也不管我的灵魂藏在那个皮囊中,你都会在万千人海中,一眼认准我。狠狠的将我揪出来,再用温柔和深情化作最锋利的钉子,将我牢牢的钉死在你的面前,再也不能移动半步......”</p>
手中的发钗被她轻抚遍了每一丝。每一豪,那股子淡淡的香味。萦绕在她的鼻尖,沁入了她的心肺。</p>
齐玄辉就是单纯的雕了一支发钗,什么金银珠宝都没有镶嵌,大约也就是完工后。刷了几遍清漆。</p>
可崔婉清心里明白的很,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这都是她所有收到的礼物中。不是最好最名贵,但却是最诚心。最震撼人心的一样!</p>
她心里不禁想道:“你前世里若是这般对我,那碗‘养颜汤’,不用你灌,我自己也会心甘情愿的喝下去的......”</p>
由此可见有情和无情的差距,得是有多么大的反差了。</p>
若是无情,至死都恨意滔天。</p>
若是有情,你若死,我愿伴你同行。</p>
崔婉清长长的叹了口气,终于不得不承认,她和齐玄辉之间,不知从何时开始,竟已然是情意暗涌。</p>
她抬头想跟自家三哥说话,可四下这么一看,嗬,屋里就她一个人,人家早就不知影踪了。</p>
“看起来是自己想的太过入神,三哥却是没时间跟自己耗了,怕是早就去镇西将军府,看望黛姐姐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