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蔡大夫人的拳拳爱女之心,点点滴滴都摆在名面上,丝毫不加以掩饰,崔婉清瞧着眼前的西暖阁,布置得是精美绝伦,就连屋顶都是勾勒描画出美丽的图案,当真是好不用心。【】</p>
崔家也算是积淀了数百年的大氏族,可是,就连嫡长孙女崔婉华的居所,也是奢华足矣,细节略逊。</p>
这其实也就是有娘的孩子,跟没娘的孩子究竟不同在那里了,唯‘用心’二字罢了。</p>
蔡可黛此时半靠在临窗大炕上,含笑瞧着崔婉清姐妹俩换衣裳。</p>
她身上穿的嫩绿色织锦绣迎春花的棉褙子,虽是家常旧衣,但是袖口,衣摆皆是朵朵娇嫩的花色花苞,花心里镶着米粒大小的珍珠,显见得造价不菲。</p>
一头乌发用一根鸾鸟白玉簪,松松的挽起,除了一对白玉水滴耳坠子,再无其他饰物,瞧着就是轻松随意。</p>
想必这也都是为了让蔡可黛觉得舒服,所以并没有刻意的梳妆打扮,崔婉清想着,要不就是蔡大夫人将自己姐妹视为自家人,要不就是自家姐妹的到访,在人家眼里,并不算什么贵客。</p>
她将踏进蔡家大门后的事情,前前后后这么串在一起,私心以为,怕还是当作自己人看的,要不然也不会让长媳亲迎,还备着新衣让自己姐妹替换。</p>
蔡大夫人在女儿屋里很是随意,她脱了鞋盘腿坐在炕桌旁,炕桌上摆着茶点,她的身边搁着一个针线篓子,可见这位正在做活计。</p>
换好衣裳,崔婉清和崔婉莹双双上前行礼见过,蔡大夫人倒是没多说什么,笑着让了坐,“行了,都是自家亲戚,客气个什么?坐吧,我家简陋,还望两位侄女儿海涵。”</p>
崔婉清姐妹俩齐齐起身,口称不敢,免不了都在想,您家这叫简陋,那我们家还真该就是寒舍了。</p>
蔡大夫人刚才没提前走,也就是想看一眼自家女儿的小姑子,现在既然已经见着了,而且也觉得都是有礼的,心里算是有了底,便也不想继续坐在这里碍眼。</p>
她挪到炕沿,在丫鬟的伺候下穿了鞋,淡笑着言道:“你们姐妹间说说话吧,咱们一会再见,只一样,你们姐姐她身子弱的很,伤不得神,你们只拣欢快的话儿说几句就是了。”</p>
崔婉清姐妹俩,屁股都没做热,就赶紧起身,恭恭敬敬的送走了蔡大夫人,崔婉清暗道,“果然这位心里还是有气的。”</p>
重新落座,崔婉清趁机打量蔡可黛的气色可还好,只见她面色白皙,唇瓣不见血色,整个人瘦了好些,原本英姿飒爽的将门虎女,此时却变成了一位娇弱不堪的娇小姐,倒是凭添了几分娇柔的气质。</p>
崔婉清不禁心里一酸,眼泪就管不住的往外跑,可是蔡大夫人的话言犹在耳,她一点不想引得蔡可黛伤心,更不想惹得蔡大夫人发怒,将自己赶出门去。</p>
情急之下,她连忙抬起头赞了句,“黛姐姐这房梁上的缠枝花可真漂亮,怎么妹妹都没见过这花样?既不是莲花,也不是海棠的,难不成是芍药?”</p>
趁着诸人都因着这一句问话,抬头去看房梁上的绘画,她赶紧用帕子拭了眼角,随即笑眯眯的等着蔡可黛说答案,一点也看不出来,她刚才伤心过。</p>
蔡可黛显然也不知道自己的房梁上画的什么花,说实话,打从她住进来,这些花就已经存在了,还真没有人问过这个问题,崔婉清算是第一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