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盈哼道∶“秦将军,你以为你留下这一句话后他们还会让你离开这个大门么?”</p>
只见那年龄最小的绿衣女子道∶“师父,爹爹这么做也是为了帮我们呀,你就不要这样为难他了!”</p>
水月盈道∶“好徒儿,你爹爹这样做纯粹是添乱,我们江湖中人自有江湖中人的规矩,他这样做可不是让我在众人面前难堪么?”说完又对那将军道∶“秦天龙,你还是快快带你的士兵离去吧!此处与你无关。”</p>
水月盈这句话说得和颜悦色,可真比皇帝下的一道圣旨管用,那秦天龙点头道∶“你说如何便如何我决不会做让你为难的事,你叫我的士兵不插手是可以,但你让我走却是不能答允,我总不能让他们欺负你一人!况且此事泄及我女儿声誉,你不愿我的官兵插手,到时候大不了我就脱下这一身盔甲跟他们拼命便是。”说完竟然真的将这一身盔甲解了下来,以表以一己之力相助之意。</p>
众人见他长得一副铮铮铁骨知道这定是一位戎马沙场多年的真汉子,刀下亡灵怕是不比在座的每一位少,只想不到这样一个人物竟也说出如此侠骨柔肠的话来。水月盈听秦天龙这么说倒也颇为感动,知道再难相劝只得由他。</p>
秦天龙原是这百纳城的守城将军,为人正直不阿而且翘勇善战人称飞龙将军,守得一方太平深得百姓爱戴。因在一次战役中大败,负伤而逃,最后为水月盈所救。相处数月秦天龙发现自己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了这个对自己无微关怀的女子,只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饶是如此,秦天龙仍然不死心,还将自己唯一的爱女秦灵投身于水月盈刚创下的水天阁门下学艺,三朝五日便上门拜访,看望女儿是假,借机亲近水月盈才是真。</p>
陆登岳听他们二人说完,心知这屋外的官兵对众人再无威胁也就稍放宽心,这时他心情烦燥,不耐烦地问道∶“不知水阁主所言之事为何?还请道来!”那秦天龙刚要说话,却听水月盈先声道∶“此事与贵派的一个叫剑无常的小淫贼有关,还请陆老先生叫他出来将事情原委说个明白,也好让大家在此帮我评评理!”陆登岳望了一眼封子传,却见封子传缓步向前道∶“剑无常乃我封某人的弟子,此番过节他也早已向我说明,这只不过是误会一场!”</p>
秦天龙提刀大喝道∶“老家伙,你以为这是一句误会便能轻易搪塞过去的么?”</p>
封子传道∶“此番过节确是一场误会,我这徒儿行性由来随意。那一日他刚好在池边的树上睡觉,醒来就见到那四个女子在树下正欲离去,却不想这四女是刚从池上沐浴而起,着衣之后见我徒儿在树上酣睡便误以为是那些有意窥视无耻之徒。”</p>
江湖儿女行事向来豪爽,大多是率性而为,不似民家儿女那样事事讲究规矩,诸多礼法束缚。如若不然,寻常女儿家遇到此事早就羞愧得难以面天了,那些将名声节气看得严重的人就是想不开上吊自杀那也是惯有之事。如今封子传说出这一件事时,那四女并不觉羞愧,而是这剑无常的淫猥之心实为无耻之极。</p>
水月盈骂道∶“你们剑侠派都是帮假仁假义的伪君子,这样的话骗骗小孩或许还可以,拿来敷衍我水月盈却还当我是那初出山门的无知丫头么?”</p>
封子传高声道∶“我这徒弟虽然性情随意,但为人也算光明磊落决不会对我有所欺瞒,我封某人可用这项上人头作担保。如果真有此事,休说你水阁主前来,就算你不来我也决不让这祸害走出剑侠派。”封子传说得大义凛然,听者无不动容。</p>
秦天龙在水月盈耳边道∶“此事如何,你且拿个主意!”秦天龙身为飞龙将军,向来行军打仗都是他指挥别人该如何如何,如今在水月盈面前竟也像一个士兵向将军请命一般。</p>
雷绍道∶“盈妹,我看封子传说的也并非脱罪之词,这事,就此作罢吧!”</p>
秦天龙听到雷绍叫水月盈作“盈妹”心里极不舒服,指着雷绍喝道∶“想必你就是水阁主的师兄雷绍雷庄主吧!你既是她师兄就该万般护她才是,为何还要替旁人说项?你不配叫她‘盈妹’!”</p>
雷绍本也是个脾气火爆之人,现今被秦天龙如此斥责竟也面有愧色,显得无言以对……</p>
水月盈看了一眼秦灵四人,然后道∶“既然封老先生言已及此,我本想取他性命,可如今看来事出复杂你我又各执一词,这般下去终不是办法。”封子传拱手道∶“水阁主言下之意是……”</p>
水月盈道∶“这样吧!只要废了剑无掌的双眼,那此事就此作罢!”</p>
景夕忘暗暗心惊,人的双眼弥足珍贵,如果就这样被废去岂不让人生不如死?况且这剑无常虽然几番对自己无礼,可为人还算是不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