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是把女嗓,并不柔腻,却流泉般脆朗。
这些是……言徵的头突然有些疼,脑仁儿似被细密的针扎着,一下再一下,渐渐快而密……
晏晚晚见言徵神色莫名抚上那亭柱上从前她和萧让量身高时留下的痕迹,正待问些什么,却见言徵脸色发白,眉心紧皱,看上去不太好,她抬起手轻轻搭在他肩上,莫名不敢出声惊扰他,就见着他倏然紧紧闭上了眼睛,同时身形蓦地一晃。
她一惊,赶忙伸手扶紧他,“你怎么了?”
奈何,还不及等到他回答,一阵细微的风息变化传进耳中,“小心!”她伸手将言徵一推,同时身子往后一撤,一道破空之声袭入耳廓,从耳边掠过,锐利的光带去她鬓边一缕发丝,笃一声钉入她身后的亭柱上,是一个流星镖,在暗夜里泛着幽幽蓝光。
晏晚晚顾不得多看,拔出腰间软剑,临空一劈,“叮”一声响,又将一枚流星镖格挡开来,前头乱草蓬蓬处跃出三道黑影,都是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
没想到,言徵以防的万一,还是出现了。
晏晚晚无惧,持剑攻上,剑走蛇行,在三道身影之间游走,直取几人腕或腿,意在留活口。
那几人偏生却是上来便是杀招,狠且不留退路。
晏晚晚的武功路数早已修出自己的境界,不说临驾于天地剑和拂花手之上,却已不受其招数限制,天地剑的大开大合与拂花手的轻与软已被她糅合一处,使出来便另有一番天地,与她对招之人却被笼在她的天地之中,无处可逃。
“哐当”两声不分先后的声响中,三个黑衣人中有两个手中兵刃被挑落在地,另外一个被剑气割裂膝盖,闷哼一声,跪了地。
晏晚晚正待上前细问,却见倒地那人抽搐着口吐白沫,紧接着,另外两个人也是倒了地,与他一般情状,这是中毒征兆。晏晚晚面色铁青,这是一早便服了毒的,竟是死士。
“并非一早就服了毒,应是察觉到咱们的存在这才服了毒,若能杀死我们自是最好,若是不能,咱们也别想从他们口中探得半点儿消息。”一只微凉,且被冷汗浸湿的手从后伸出,轻轻按在她紧提剑柄的手背上,言徵的嗓音仍是温润,却带了两分气弱。
晏晚晚回头,就见他一张脸血色全无,在夜色中白惨惨的,就连唇色都淡得几乎瞧不见。
她抬手扶在他身侧,轻声问道,“你怎么样?”一双清凌眼中的关切隐藏不住。
言徵轻轻摇了摇头,面色沉重凝着黑暗中某一处道,“走!快走!”
晏晚晚察觉出他面色有异,抬眼看去,见不远处一点火光渐次扩大,正是由他们方才过来的那片屋舍蔓延而来。这满园都是枯木荒草,又有风,火势蔓延极快,眨眼就吞噬了半个院子,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往这头席卷而来。
“走!”怔忪间,肩头被紧紧锁扣住,有些疼,言徵拽着她,将她半拖半抱地拽离两步,她恍惚醒过神来,咬牙,扶住他疾奔十数步,到得墙根处,足下轻点,带着他越过墙头,落下后又疾跑数步,确定安全了才骤然刹住,转过头,看着夜色里被火光吞噬的院子,晏晚晚紧咬着唇,浑身僵硬。
“那些人既到了这里,那么别处他们也不会放过,咱们不能再耽搁了,得赶在他们之前……”耳边突然传来言徵的话,语气凝重。
晏晚晚遽然回过神来,转过身。
言徵方才从墙里冲出,便佝偻下的身形,这会儿正急急从地上爬起,谁知,不过疾走两步,他眼前一黑,便是朝着地上栽了去。
“言雪庵!”晏晚晚的疾呼声被周遭蜂拥而来的暗色瞬间吞没,好似远隔到了云端。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