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莫说话的时候,我早已环顾了四周,这一带的山体,从树林与草地中间拔地而起,并且多是活火山,犹如捅入云霄的烟筒,又像火麒麟沉睡时的鼻孔,散发着滚滚热尘,钻进岩浆色的火烧云。天,马上就要黑下来,吹来的清冷海风,充斥着鲜腥味道,预示一场雨水即刻到来。
我俩急速脱掉游泳衣,把不再需要的物品埋进沙坑,防止留下偷渡的痕迹。树林与草地交错生长,沿着沙滩漫无边际的扩展,一时很难看出哪里作为入口才是通往山坡的捷径。
这会儿光线太暗,看不出林子的疏密,来过两次的杜莫,这会儿也拿不定注意。“咱们沿着沙滩奔跑,选定切入的通道之前,不要太靠近树林。”我一边说着,一边把倒空海水的军靴又穿回脚上。
沿着狭长的海岸线,我们奔跑了五点五公里,这时儿的风浪增大很多,仿佛大海扑打出来的爪子,要将我俩重新捕捉回幽深的海洋。
又奔跑了三公里,终于看到棕榈树林出现的一小条断带,大概二十五米宽,纵伸进林子两千多米。断带长满厚厚的禾本科草植,非常茂盛,一旦在里面跌倒,站着的人个头再高,视线也无法看到。我和杜莫看不到这些长草的颜色,只能想象它们或黄或绿两种颜色。
与此同时,我们不敢保证,这片狭长热带草原中间,会有几头狮子正趴伏着夜狩,运气好的话一条没有,运气差就得遇上狮群。这让我有点悚然和气氛,便转过脸瞧着看不出五官的杜莫,说:“杰森约迪交代的任务,是要我们不远千里的跑来非洲喂狮子吗!从这种地貌上穿过,连一把手枪都没,无异于赤裸羔羊。”
杜莫此时也怕得要命,他左手攥紧匕首,不住朝四周谨慎的张望,紧张了好半天,才顾得上回答我的抱怨。
“你说很对,我们不能负载沉重的武器偷渡,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海魔号船长怕你摸到枪械之后反杀回母船,因为你是他聘请的最传奇和离奇的一位杀手,所以登陆非洲海岸之前,我也没有了配枪的机会。”
听完杜莫的话,我非常气氛,压低声音愤怒的说:“混蛋,混蛋,他简直是个混蛋。又要我帮他处理棘手的政治问题,又不肯给我必要的武器。分明是在官逼民反,假如我真的反杀回去,一定是因为这个原因。”
杜莫看出我情绪有些激动,忙睿智的劝慰到。“是的,我也想回去踢他屁股。”
他顿了顿,见我稍稍平稳了些,又必要的补充说:“我知道你牵挂着母船上的姑娘们,很怕自己有任何闪失,我和你一样,也牵挂着一位心爱的姑娘,假如这次任务还不能成功,她在马达加斯加岛怕要沦为妓女了。”
这话让我猛然一惊,难道杜莫和自己一样,同是被胁迫来执行这种极大风险的任务。涉及政治的刺杀,子弹一旦命中政治要员,想脱离现场并安全离境几乎不可能;更危险的一种可能,雇凶者多会在事成之后的第一时间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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