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信水也不过就是发个小牢骚,听她这番话,立马讨好着回:“是是是,你说得对,我不辞。”
林曦一听她这口气,就有点想笑,遂问:“你又有什么事要问我?”
叶信水早就想开口了,听她还问,遂苦着脸哀怨:“杜雷不让我住下来……”
林曦早知道他们那次见面很成功。杜雷那张脸就一金字招牌,上书“诚实可靠吃苦耐劳之模范丈夫”,而叶信水在他面前的和顺小媳妇样儿简直让她妈恨不得将她立刻扫地出门才好,最有爱的是她奶奶,居然把她爷爷的一个戒指给了杜雷,恨得她妈眼睛通红。
“你们不是就要结婚了?你等几天不就行了。”
“我们已经结过婚了。”叶信水严辞纠正:“只是没办那个俗事而已。”
“俗是俗,但是大家都认那个,你就等等吧。”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怎么这么差劲,自己男人都勾引不了!”
“那是杜雷……”
“别说他尊重我!”叶信水恨得拼命敲桌子:“我不要这尊重!”
“你轻点,”林曦忙道:“外面能听见!”
“听见就听见,我不在乎!”叶信水恨恨的越说越高声:“我非搞定他不可,你出个主意给我,让他就范。”
林曦赶忙冲上去捂她的嘴,低叫:“你别扯上我!”
“你都不帮帮我?”叶信水气愤交加,眼泪都要下来了。
“好吧好吧,我想想!”林曦一本本的回忆她看过的书里的相关情节,发现要么不合用,要么太夸张,真有书到用时方恨少之憾,再看叶信水眼巴巴的盯着自己,遂想当然的说:“你趁他洗澡的时候冲到浴室里。”
“试过了,不行,他锁门。”
“那,那你就不走呗,你躺在床上不走。”
“他去别屋。”
“有了,你买点药下给他,肯定行。”
“什么名字?”
“这我记不得。”
“你和我一起去。”
叶信水硬拉着林曦一起出门,正碰上杜雷迎面进来:“小妹,吃了饭再走。”
林曦心虚,不好意思,只乱点头。
叶信水回头见绍韩也要跟着,很是皱眉:“我们有要紧事,你去了碍事,你就在这儿待着。”
吃了饭出来,林曦想着叶信水,好笑得不行,她总是能让人打心里笑出来,真是个开心果;又想到杜雷今晚怕是逃不过去,倒又有点歉意,接着联想到他们从前撮合他和小柯时给他下的泄药。看来药是他的克星,更是他的福星。
绍韩一直侧脸看着她,看她先笑个没完,后来渐渐的没了笑意,脸上苦苦的。
“绍韩,我要回去睡一会儿,你陪你妈妈去吧,今天我妈做豆包,明天我带一份给你吃。”
绍韩上了出租,真不知该往哪儿去,司机问了两遍,他只说“你开”。后来想到得看看绍钥去,于是给他电话,听他说:“正好要找你,你过来,我在家。”绍韩听他口气不大好,心想大概还在为上午的事生气,遂在别墅区外下了车,进蛋糕房买了一盒点心。
绍钥的书房里还坐着肖凌,见他进来,绍钥便冲着肖凌一抬下巴:“说给他听。”
“祁家小孩的保镖找到我了,让我传个信,请五先生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绍韩拎着点心没啥表情,也不出声。肖凌便继续:“他说,如果五先生不答应,他就去找林小姐讨公道。”
绍钥看绍韩总不回话,打破沉默问:“手里是什么?”
绍韩便放到他面前:“给你的。”绍钥看看,挺精致的一盒饼,他不知他什么意思,有点愣,听绍韩又说:“你早上没吃饭。”绍钥一听这话,心里那个感动,简直可以用满怀激烈来形容,但顾着眼前的事,遂竭力忍着,问:“怎么回事呀?”口气明显和缓下来。
“也没什么。”绍韩声音淡得很:“那小孩在香港玩股票什么的,我找了个人,陪他玩。”
绍钥寻思祁家不会让那小孩子带多少钱过去,赔了就赔了,也不至于这样气急败坏的。他望回肖凌,肖凌瞄一眼绍韩,决定说实话:“我看莫志坚那样子不是小数目,好像他们要破产了。”
绍钥又望回绍韩。
“6月份他们有块地要付钱,我让人打招呼迟点收。”绍韩的眼睛对上绍钥,很无害的样子:“就这两件。”
绍钥前后理理,肖凌的话含糊,但不用细想,绍钥的话简单,却必须细想,这一想,很是心惊。首先,那小孩做的是什么?其次,那块地的钱有多少流入香港。从肖凌带来的信息中,莫志坚敢这样跟他们叫板,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敢用。
他看向绍韩,他仍是静静的站着,置身事外一般。他正有些生气,就见尹蓁莞推门进来,笑着说:“五弟没做什么,何必怕他们?让他们找林曦去好了。”
她这话一出口,别说绍钥,连肖凌都是一愣,绍韩也稍稍转了脸过来。
“来吧,点心水果都好了,喝下午茶。”
“肖凌,你马上给那个什么人打电话,让他爱找谁就找谁,就是别找我们绍家,当我们好欺负是吧,还敢上门威胁,下回来,打断他的狗腿!”
肖凌觉得这位四嫂一下子真像是豪门阔太了,他扫一眼绍钥,看他没有阻拦的意思,遂摸出手机,真要回话过去。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就听绍韩突然发声:“叫他开条件!”
尹蓁莞打开盒子,取了一块浅绿色的饼,咬了一口,笑:“抹茶的,你最喜欢,给你吃。”
绍钥就着她手吃,吃毕,瞅瞅她:“韩买的……”“
“所以我帮他呀!慈母多败儿!你看看,他不是也挺明白事理吗?别总觉得他少了你就活不下去,他能活得更好!他将来是要做丈夫做父亲的,不给他机会多担待,你叫他怎么顶天立地?你叫他怎么给林曦挡风遮雨?”尹蓁莞摸摸他的脸,微笑:“晚上你不准说话,让他说。将来他跟林曦闹别扭了,难道是你去赔礼?”
绍钥十点不到就回来了。尹蓁莞看他一脸笑意,知道定是有好玩的事,便催着问他。
“这样的赔罪酒我第一次吃,也不知道谁给谁赔罪。韩只说一句不好意思,那家老爷子左一个赔礼,右一个道歉,头点得像磕头虫。最搞笑的是,一口一个‘得使得使’,可把我‘得使’得笑死了。”
尹蓁莞倒有点笑不出来,她不觉又想起邺琯说的话,真是一点儿不差,他们这种人家的孩子,哪里受过矮檐下的罪,别人不得不低头的苦处,在他们眼中只是笑料而已。
绍钥说得劲起,也顾不着她的脸色,还继续:“那小孩子倒是有点意思,从头到尾挂着脸,最后坚决要请林曦吃了饭才肯走。”
“走哪儿去?”
“当然回浙江去,韩让步的唯一条件就是他必须走……”
“而且今后还不准见林曦是吧?”
“哈,他成司马昭了,人人都知道他的心思。”
“我一点儿也不看好林曦和五弟!就算林曦一时糊涂,他们也不可能过得好!最后林曦肯定离开他!”
绍钥慢慢收了笑,望着尹蓁莞,神情凝重。
尹蓁莞不想再说下去,这种与身俱来的阶级差别所形成的不同意识形态不可能在几句话下消融,他今天难得精神好,她希望他能睡个好觉。
“蓁莞,明天你去请秦怡,顺便把你上次的想法也提提,别到时林曦说了,显得我们瞒着他们不好。”
尹蓁莞心想,不提还能做做,一提,只怕就不成了,但想着林曦,倒又觉得自己这主意不如不出的好,她实在是没把握明了他们能走到哪一步。不由自主的,她越来越怜惜她,因而,也就多站她的角度思考未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忙,之后集中回话。本文是正剧,童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