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课仍然很融洽,很平静。
走在放学的路上,赵宁宁觉得今天路上跟平常似是有些不一样。
似乎路上的人比平时要多一些。
而且,人们的神情、步态,跟平常的闲散悠闲是完全背道而驰的。
一路上气氛很是奇特,除此之外,赵宁宁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就是直觉有什么重要的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都说女人的直觉很准。果不其然,走到对门塆时,赵宁宁看到周妹儿与冷表婶、李家婆媳三人围在一起,神情奇特,表情唏嘘。
“天啊!他的身体可一直都是很好的!”
“谁说不是呢?我听翠莲说,他一年四季都是不感冒的!”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上前年冬天不是下雪了吗?那雪下得那么大,天那么冷,他都不穿棉袄的。你们说,那身体得有多好啊!世事无常啊!谁能想得到,这是这样的人竟然就说没就没了呢......”
“可不是嘛!人啊,这一辈子说长也长,说不长也就不长,说不定哪一天醒来就没气了呢?”
“是啊,是啊!”
众人摇头感叹着。
赵宁宁觉得有些不好,正想上前询问出了什么事,就听到李家太婆说:“这也不算什么,以前听说有双河镇有一个人,下午的时候还在田里犁田干活,人好好的,什么事没有,结果傍晚回家,正在家里做晚饭,人就喊肚子疼,那疼得啊,可真是要命,那人就在地上打滚!后来家里人将他送到卫生院去,卫生院不接,说是没得治了,让抬往县人民医院,结果在送往人民医院的途中,人就死了。哎,这人啊......谁能说得清呢?都是命!这都是命啊!”
“命......说起来小忠也真是的,原本是部队上干得好好的,结果硬是回来种庄稼,现在又这么......可见都是老天爷安排好了的,是命!谁也逃不掉。”
“是啊,不就前几天有些不舒服吗?你说这人谁不生病?别人生病感冒吃两天药就好了,他却死了!哎......”
“翠莲都哭昏了!还不知道小波什么时候能赶回来呢!”
翠莲,海波,小忠三伯......
难道......
赵启忠死了?
小忠三伯,还是跟前世一样,突然死了?!
这......
早上的时候翠莲婶不是还说他好好的吗?怎么一天不到,就没了?
这也太让人接受不了了啊!
赵宁宁快步走回家,刚到塆口,就看到院坝里摆放着好几张大方桌,方桌上稀稀拉拉地坐了不少人,个个神情肃穆而悲痛。
其中一张大桌子上面铺了不少花花绿绿的纸,当然,以白纸最为多。
而大房的正门大开着,许多伯娘婶子手臂处都缠了一块白布。赵小涛头上戴着白布,眼睛红肿,身子在白布下显得异常单薄。
赵启忠的堂屋里,停着一口黑漆棺材,袁翠莲就跪坐在棺材边上,时不时地大哭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