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开解道:“御旨已到,牢之已由参将擢升广陵相,已非往日刘参将!”
胡彬连忙引袖拜揖:“可喜可贺,早有预料,钦慕,钦慕!”
谢玄不忘抚慰:“龙骧将军此役无功,暂无诏命升擢,只好来日努力,再建功劳!”
胡彬自责道:“彬虽无大败,已遇小挫,皇上、贤相并二都督不责胡彬罪过,已是惭愧,哪敢窃望录功升擢?明日与秦狗决战,胡彬自当拼死杀敌,以图立功赎罪!”
谢石连连安慰,又将兵柄移交谢玄一事,告知胡彬。
薄雾渐渐褪去。晨曦掺和水气,洒落于营外草地,映红淝水两岸土地。侍卫掐灭火束,搴开帷帐,任晨光射来帐中,照亮地面。
谢石走下帅案,立于帐口,微舒长气。谢玄、谢琰并众将领委随于谢石身后,迎着朝阳观望帐外,心中寒气顿时散尽。
谢石拧得手指暴响,头也不回道:“对岸秦军多寡阵势,老夫只听汝等陈说,未临阵前亲观,幼度,且随我前往一观,如何?”
谢玄连忙拦阻:“淝河不宽,秦军胡言俚语听得一清二楚,如在身畔一般。此际西岸士气正盛,若知我主帅临岸,便犯镝强渡,立时可抵东岸,六叔若有闪失,卑职何堪?”
谢石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战时众军听你调度,如今两军相持,尚未交战,六叔身为军主,岂能不去阵前探看?只有预判敌情,做到心中有数,方能与贤侄、众将领共谋破敌之策。众军万无一失,六叔坐镇中军,方得放心!”执意要去。
谢玄无奈,献上一计:“六叔只引亲兵数人,由小道登山,居高临下,正可窥敌。众将乘马随我驰巡河边,佯于岸边窥敌布阵,引开秦军视线。六叔身在山颠,寿阳官署、苻坚行营,自可尽收眼底,一览无遗。”
谢石大喜,遂依谢玄。
于是兵分二路,一路行来河边,大张旗鼓,耀武扬威;一路悄悄登山,偃旗息鼓,悄无声息,各自前往对岸窥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