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为了你干活,跟红胡子,跟游击队沒关系。”听赵天龙答得肯定,老疤瘌的情绪稍稍安稳了些,擦着眼泪,继续强调。
“你倒是想跟游击队搭上关系呢?,还得人家能看得上你。”赵天龙回过头來横了他一眼,非常不屑地数落。
“那就好,那就好。”老疤瘌殷勤的点头,丝毫不以赵天龙的轻蔑为意:“如果他们想杀我,你得保我,我是你的人,他们不能说杀就杀。”
“你有完沒完。”赵天龙被弄得烦不胜烦,竖起眼睛,厉声大喝:“无冤无仇的,他们杀你干什么,,莫非你曾经对不起过人家,。”
“沒,沒有。”老疤瘌连连摇头,唯恐引起赵天龙的误会而失去最后的依仗:“我从來沒跟他们打过交道,也从來沒跟任何人打过交道。”
“那你怎么以为他们会杀了你,。”赵天龙将信将疑,死盯着老疤瘌的眼睛追问。
老疤瘌被盯得心里发虚,又将身体尽量往子弹箱后缩了缩,结结巴巴地回应:“我,我以前给,给白胡子看过病,他们,他们跟我说,苏联的坐了天下后,凡是,凡是做过一点点儿坏事的,凡是,凡是象我这样的人,要么被抓起來服苦役,要么枪毙。”
“扯他妈的蛋。”赵天龙气得鼻子都歪了,用鞭子指着老疤瘌大骂:“白胡子的话你也信,他们如果不是坏事做绝,还用跑到大草原上來,,况且苏联是苏联,中国是中国,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
“那,那可不一定。”老疤瘌躲在子弹箱后,小声嘟囔:“都,都是,有什么不一样,!”
这个问題,还真有点难,非但赵天龙回答不上來,张松龄心里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确切答案,然而困惑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赵天龙的眼睛就重新明亮了起來,笑了笑,大声回应:“当然不一样了,白胡子都是大鼻子灰眼睛,我是么,况且红胡子是什么样的人,方圆百里谁提起他的名字來不挑一下大拇指,,自古好人跟好人扎堆,坏人看坏人顺眼,就凭红胡子这样,也不可能象你说的那么坏。”
“那倒是。”老疤瘌眨巴眨巴眼睛,心里头觉得赵天龙的话未必沒有道理,但他这个人平时沒少祸害了前來看病的女人,总怕喇嘛沟游击队真的跟传说中的苏联红军一样,容不得别人曾经犯下半点儿过错,犹豫了一下,又低声问道:“那,那你在红胡子面前,说得上话么。”
“废话,他如果拿我不当回事,我怎么会这么努力替游击队卖命。”赵天龙笑了笑,回答声里隐隐带上了几分得意。
师父曾经教导过,士为知己者死! 如今在他眼里,红胡子就是他的知己,所以他这条命就卖给了喇嘛沟游击队,纵百死而无悔。
听出赵天龙话语里的自豪,老疤瘌紧悬在嗓子眼处的心又放低了些,想了想,继续打听道:“那你现在在那边当什么官儿,这位张兄弟呢?他是几品几级。”
“我是喇嘛沟游击队骑兵中队的中队长,他是第三步兵中队的中队长。”为了让老疤瘌安心,赵天龙痛快地交了个实底:“整个游击队里头,包括红胡子在内,只有两个人管得到我们。”
“这么高,,你们才加入游击队几天。”老疤瘌愣了愣,低声惊叫。
“我加入了半个月吧,他是三天前刚加入的。”
“怪不得,怪不得。”看了看满脸自豪的赵天龙,又看了看张松龄,老疤瘌不断点头,能拿出两个掌握实权的重要职位给新人,红胡子这事儿干得的确漂亮,如果自己也……
想到这儿,他的眼睛骤然一亮,从子弹箱子后重新伸出半个 脑袋,试探着询问:“那,那,如果我也立一个大功,他,他会也封我一个官不。”
注1:紫扎,紫红色短须,京剧里头著名角色单雄信、马武和钟馗,都是这种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