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贺兰若听着朔风和封管家俩人一唱一和的实况转播,描述着苏慕槿炸厨房的场景,虽然有亿点点延迟,苏慕槿带着一身油烟气走了过来。
看见苏慕槿,贺兰若连忙拿起桌上最后一块荷花酥,塞入口中,也不嫌噎得慌,鼓起腮帮子就开始嚼,生怕苏慕槿抢了他的吃的似的,然后猛灌一口龙井,满意地擦了擦嘴角。
苏慕槿一头黑线地看着一脸无辜的贺兰若,和明明跟在自己身边,一直以高冷无情为人设,却在这两天被封管家、贺兰若深深带偏,走向了逗比话痨不归路的朔风,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父亲在厨房辛辛苦苦地烧饭……
唉,算了,包容,慈爱,世界和平。
苏慕槿示意身后一名厨房小学徒,将他奋战了半个时辰的成果端上了桌子,示意贺兰若来尝尝他的心血。
这碗红烧猪蹄看着确实不错,枣红色的色泽、晶莹剔透的汤汁、阵阵的香料气息,只是……
贺兰若难以置信地指了指猪蹄,问道:“阿槿,为什么猪蹄上还有这么多 毛?”
毛?
苏慕槿定睛看向自己的大作,只见猪蹄子枣红色的肌肤上竖着一根根猪 毛,有的上面还挂着一颗颗汤汁凝成的水珠,分外扎眼。
苏慕槿猛然想起来,小学徒告诉她的第一个注意事项:首先要用火把猪 毛都燎干净。
首先要用……
首先……
苏慕槿在动手之前将步骤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感觉已经完全消化吸收了,结果竟然忘了这么一个“首先”。
苏慕槿略显尴尬地咳了两声:“咳咳,那什么,猪皮就不吃了,尝尝里面的肉。”
随后便拿起碗旁边的一双筷子,打算动手拨开猪蹄上的皮,弄出里面的肉。
然后……苏慕槿发现自己竟然剥不开!!
怎么回事?她明明记得自己以前吃的猪蹄,都是入味软糯,甚至入口即化的。
苏慕槿又试了几次,猪蹄上的几根猪 毛都被她的筷子扒拉下来了,但是这筷子就是很难戳进去。
偏偏这猪的皮肤又分外的光滑,然后悲剧就发生了。
只听“啪”的一声,一只筷子从顽强的猪蹄表面一路呲溜到了碗底,狠狠地敲击在了碗壁上,随后碗中的猪蹄身手矫健地向旁边一弹,瞬间推动碗中汤汁……
天女散花一般,红棕色斑点出现在了在苏慕槿充满油烟气息的锦袍上,看得贺兰若都心疼,想要替苏慕槿不知道在何处的妈妈抽他一顿。
封管家费了老一番功夫才没有笑出声,随后仗着自己是老人家,率先问出了大家都想问出的那个问题:
“主子,您这猪蹄煮了多久呀?”
苏慕槿黑着一张脸,说道:“半个时辰。”
随后转向那名端碗的小学徒:“你不是说炖半个时辰就够了吗?”
小学徒欲哭无泪啊,他解释道:“师傅说,将猪蹄剁成小块,炖半个时辰就够了呀。”
剁成小块……苏慕槿现在真想回到半个时辰前锤死自己,什么脑子。
原本她想着猪蹄剁小了,就没有完整的好看了,于是就没剁。
记得是半个时辰,直接煮了半个时辰就盛了出来,没想到啊。
苏慕槿咬牙切齿:“所以完整的猪蹄到底要炖多久……”
小学徒满脸写着不关我的事,不要杀我的样子,舌头有些打结:“司、司傅说,一个时辰以、以上。”
封管家向着胆子都快被吓破的小学徒,悄悄打手势,小学徒一看,连忙溜走了。
见苏慕槿正生着闷气,贺兰若说道:“阿槿,咱们别烧饭了,出去吃吧。阿驿上次经过那条好宽好热闹的街,有不少香香的好吃的呢。”
贺兰若说的是长安大街,那条街上确实是京城各大钱庄、酒店、客栈、茶馆等等商店的聚集地。
据说没有一个人可以饿着肚子、空着手从长安大街上回去,除非兜里没钱。
谁知苏慕槿更加生气了:“要去你自己去,本相被禁足了,出不了门。”
如果苏慕槿是只猫,身上有毛,这会儿估计全都炸开了。
贺兰若都已经将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大概是看苏慕槿这几日过得实在舒坦得很,半点禁足反思的样子都没有。
所以还是怪他,怎么能怪自己呢?
封管家打圆场:“老奴派人去长安街打包点吃食回来吧。朔风——”
朔风很有眼力劲儿地闪身走人,公费逛街去了。
随后封管家赶紧带着苏慕槿去浴室洗漱更衣,把油烟槿重新变回风流槿。
此时的苏慕槿与贺兰若并不知道,这看似平平淡淡的居家半月,有人却早已在府外,悄悄开始了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