杋珣故意气他:“人是我从皇祖母那要来的,你也可以到皇祖母那去把随风要回来呀?”
怎知半面并未吃他这一套:“我为何要到皇祖母那里要人,随风就在你的府上,我自然是找你要了!”
杋珣:“可我若是执意不给呢?”
半面:“你为何不给?”
杋珣冷笑了一下,带着嘲讽:”皇祖母说随风狐媚惑主,有人向她告状,她才把随风囚禁在慈宁宫中。这么看来东宫根本就容不下随风,你若执竟要回随风,她恐怕也留不下来,你何苦还要带她回去?”
半面:“那是我的事了,与你无关!”
杋珣问:“你为何不问问我为什么把她带回来?”
半面厉声道:“不用问了,我什么都知道!”
杋珣被噎住了,想不到平时唯唯诺诺,老实巴交的皇兄竟然还有这样气势逼人的时候。寻思片刻,杋珣终于忍不住道:“太子哥哥,那你可知道随风是什么人?她可不是个普通的凡人!”
半面愣了一下,转眼又平静下来:“我自然知道她是什么人,所以才要把她带走。你是修道之人,我可不放心把她留在这里,谁知道你会有什么样的企图?”
杋珣油腔滑调:“我能有什么样的企图,无非就是喜欢她而已!”
半面一惊,心里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有种刺痛的感觉,不过转眼之后,他又不慌不忙道:“她是妖,被你这样修道之人喜欢着,我才不信!”
杋珣:“可是随风受伤了,你难道不知?”
半面:“我当然知道,所以才要把她带走!”
杋珣:“你有法子为她治伤么?”
半面低下头,轻轻叹气:“我会想办法治好她的!”
杋珣见半面的表情有些难过,自然知道方才的话说到他心坎儿里去了,想必他也没有法子治伤吧?于是便讥讽道:“你不会法术,要怎么治好她?”
半面沉默了,是呀!随风的伤,要怎样才能治好呢?半面的法力只能暂时控制伤情,并不能完全治愈。但这个瑞王可信么?万不能着了他的道,陷小树妖于更危险的境地。寻思片刻,半面道:“你修习法术不过三年而已,以你的修为也未必能治得好她!”
杋珣微微一笑,十分不屑道:“我可是红封真人亲传的,虽然只修炼三年,一般的术士可没我历害。而且你知道随风身上中的是什么样符咒么?”
半面愣住了,他几乎有点相信杋珣所说的话。
终于在气势上压了太子一头,杋珣自顾得意起来,晃晃悠悠的甩着手里的折扇,悠然自得。他摆出一副风流公子的架势:“其实,当我看见随风中符的那刻就让我起了疑惑,后来又从皇祖母那里得知了随风的来历,加之此时你来我府上要人,我便大致明白前因后果了。”
他唰的一下撩开折扇,轻轻扇了几下,扇动了他鬓角两簇细碎的长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模样虽然好看,也风度翩翩,却是在有意的炫耀。此刻见半面眉眼低垂,也不说话,杋珣便又开口说道:“原来随风是一个如此重情的小妖,我猜她一定是爱上你了,所以才委屈在你的身边做了个婢女,明里在服侍你,暗里在保护你。民间盛传,当今太子福泽深厚,有神仙庇佑,依我看这所谓的神仙就是随风吧!”
杋珣广袖轻摆,折扇轻摇,微微笑着,眼中的凌人气势直逼半面而来,他十分享受太子被这些话呛住的感觉,继续道:“如此看来,你之前成功抢了我的储位也是因为随风助你的原因!而且此次突如其来的妖书案,让随风不得不为了你的安危而极力要解决此事,可惜她修为尚浅,竟然稀里糊涂的被我师祖的日火符所伤!我说的是也不是?”
“是!”半面猛的回头,直勾勾地盯着杋珣那满是挑衅意味的双眼。“事实的确如此,可我已是太子,你难道还想用此事来搬倒我么?”
杋珣相视一笑,似乎带着莫大的讽刺:“哼!说出来你也许不会相信,我其实并不想当什么太子,否则当初也不会拧着性子,执意要随师祖他老人家去红封山修炼了!当皇帝有什么好,整日被言官大臣们指手画脚,哪有什么自由可言?否则父皇也不会几十年不上朝呀?要不然我不信挣不过你!”
原来杋珣的心里竟然是这么想的,那么只要他无意储位,杋洛从此也就安全了,我也可以带着随风安心离开了!想及于此,半面道:“但愿你说的都是真的!”
“怎么?你还是不相信我?”杋珣轻声叹气,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随风这伤受的本是冤枉,她大概并不知道师祖他老人家这两日正在做法收回妖书呢!若今日回收不完,明日也该回收完全了。你若不信,过两日大可出宫来看看!此举不但是帮了我们也帮了你呀!”
“真的?”半面微有惊讶。
“行了,你放心吧!我不会骗你的,随风我一定会将她治好的!你只要知道,我所做的不是为你而是为了随风!”语毕,杋珣从衣襟里摸出一条带血的裙边摆在半面眼前,炫耀着:“皇兄,你可知这是谁的裙边么?我若不是喜欢她何必要收藏这个东西?总之,你别想从这里要回随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