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惩治那贪官,最多只能出一口恶气,而想要真正铲除这些毒瘤,只有站在比他们更高的位置上。”
江霜寒转眸看向楚沁,黑漆漆的眸子映衬着身后绵延不绝的山脉,深邃不见底,“所以,武举,我势在必得。”
天快亮了,夜色渐渐明朗起来,男人原本清瘦的面庞却多了几分坚毅。
这大概就是他那天没说完的话吧?
楚沁眸子微怔,好像一瞬间想通了什么。
原本按照书中的剧情,男人跳崖断腿后并没有被治好,因此他错过了乡试,更无缘之后的其他考试,后来在亲眼看着原身被山贼侮辱杀害后,就黑化堕入了魔教。
她一直以为男人之所以黑化是因为亲眼看着原身被杀,但是现在想来,或许从一开始他错过乡试的时候,黑暗的种子就已经种下了。
只是那时候他还有原身这个精神支柱,暂时可以欺骗自己,但等原身死后,他的两个精神支柱全都崩塌了,黑暗的种子便生根发芽,长成一棵参天大树,也让他彻底陷入疯狂。
可男人本来是这样有理想有抱负的人,他的人生原本应该被光芒照耀,不应该落到最后那样令人唏嘘的悲凉结局。
楚沁沉沉地吸了一口气,紧紧地握住了男人的手,“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我也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
手上传来炽热的温度,江霜寒怔了一下,天渐渐亮了,朝阳冉冉升起,透过云层晕成柔和的一团。
女人原本白皙的皮肤不知从哪儿沾上了灰尘,脏得像只花猫,江霜寒忍俊不禁,扬起唇角,墨染的瞳眸漾起柔光,仿佛整个世界的雾霭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他平日里老是绷着一张脸,楚沁甚至偷偷怀疑过他是不是跳崖的时候摔成了面瘫,没想到他笑起来,竟然也这么好看。
“走吧,快点回去,别叫人看见起了疑心。”
“嗯……”
楚沁心不在焉地答应,满脑子还是刚才眼前的景象。
江霜寒拉着她紧赶慢赶,终于在村民们都起来干活之前,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草屋,脱下了夜行衣。
楚沁刚寻思着躺床上歇一会儿,房门就被人敲响了,她起身开门,江二婶挽着篮子出现在门口,看着她只着中衣的样子,眸子闪过一丝诧异,“侄媳妇,你们怎么……”
楚沁心里一个咯噔,还以为她发现了,就听着江二婶继续道,“你们怎么才起来啊?刘大爷都已经套好牛车等着了!”
“那个……”楚沁清了清嗓子,“二婶,我今天有点不舒服,你先去吧,我下午再去。”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江二婶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促狭的笑了笑,拍着她的肩膀,一幅过来人的模样,“霜寒年轻人气血方刚,正是大好的时候,你们是应该多增进增进感情,争取早点要个孩子。”
楚沁愣了一下,脸颊倏地一下红了,哭笑不得,“二婶,你都说哪儿去了?我只是昨天晚上没睡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