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
她心底涌现出了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啊?该不会真的他又领回来了一个人吧?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结果一脚踩上了另一个人。
池语回头,与被踩吃痛低下头的顾渊打了个照面,鼻尖对鼻尖,顾渊蹙了蹙眉,又笑道:“我走个路,你都能撞我怀里,还顺带踩我一脚。”
她瞬间瞪大了眼睛,什么东西,明明是他自己走路不看路!
我后脑上又不会长个眼睛!
莫启悄悄往后退了两步,一脸满足的笑。
池语看着顾渊的眼睛,几乎要撞进那个漩涡里,在即将陷落时立马抽身出来,错开眼神,咳了两声,怒道:“那也是你走路不看路!我后退呢我怎么知晓你在我身后!”
顾渊挑眉,颇以为然地深邃点头:“是的,是我的错。”
池语:……
这人怎么这么混账!
眼瞅着莫启越站越远,她又回过头来,看着莫启:“你来,你先给我说清楚,你交的朋友是谁?”
正偷笑的莫启一个激灵,赶快立正站好,抿了抿唇,道:“师父您可能听说过。”
池语偏头。
她听说过?
哪路妖魔鬼怪能混进水风宴里,还跟她家的傻小子做了朋友?
就连顾渊也来劲儿了,眼睛一弯,虽然戴着万面看不见他的嘴角,但池语能想到弧度已经咧到了耳根下边:“哦?是谁?”
莫启缩了缩脖子,往身后一摊手,“问天,方旭。”
问天。
方旭!!
池语只觉一阵雷从头顶直直劈下来,将自己劈了个外焦里嫩。
好啊,你个好小子,你领回来一个问天的宗主也就罢了,你怎么还将人家的幸运儿给抱回来了?
她不可置信地侧了侧身,果然看到一个小男孩从林子里钻了出来,戴着小斗笠,围着一圈纱,恭恭敬敬地一拱手:“见过池长老。”
姿势非常标准且老练。
池语再一愣,不对,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她强压下心底的惊疑,冷静道:“你……能掀了薄纱,让我瞧瞧脸吗?”
顾渊在她身后偷笑,和莫启的眼神撞在一起,纷纷给与了对方鼓励的肯定。
但池语没看见。
她就见了方旭点点头,索性将斗笠整个摘了下来。
斗笠一离开他的头顶,方旭的个子便迅速拔高、拉长,最终变成了一个池语万分熟悉的模样——
天下第一剑,宋拾!
池语彻底石化。
怪不得,开宴那日众人抽签,池语在高台之上看到方旭的时候,她就觉得,这小男孩走路姿势和周身气势她都非常熟悉,却总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笑话,若是一个人靠着神器将自己化作一个没有成年人腰高又很倨傲的小男孩,谁能认出来那个人是自己熟人啊?
方旭,那分明是宋拾的表字!
宋方旭!
天底下也没几个人知道天下第一剑的表字叫什么,倒叫他利用了个完全!
正恍惚着,池语身后的顾渊一挑眉,也“惊讶”道:“是你。”
宋拾先是盯着顾渊看了半晌,又“疑惑”道:“请问您是……?”
池语跳出来打断俩人做法:“他是我的客人,认识你估计是因为你的声名太响。”说完她怒瞪宋拾,“你为何会在半年前就乔装去问天,做了他们的外门弟子,还要来参加水风宴?”
她盯着宋拾,“你是天下第一剑,若告诉我只是为了参加水风宴出出风头,那我劝你莫要想着哄骗我。”
这问题问的属实刁钻,毕竟天下第一剑比水风宴魁首名号响亮多了。
宋拾愣了愣,拍了拍腰间的剑柄,给了池语一个随性的答案:“因为好玩。”
池语:……
顾渊:…………
莫启:………………
他可真是会满嘴跑火车。
池语不信,“因为好玩所以参加水风宴,那你为何不来我长青,偏要挑我死对头的问天呢?”
宋拾丢了个余光看顾渊,果然,顾渊耷拉着眼角,悄悄耸了耸肩。
于是他云淡风轻道:“挑问天,便是更有挑战性。若我真走了你的后门,那么乐趣便少了一大半,我也不会觉得好玩了。”
池语:……莫欣阳你个好小子,交的朋友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莫启:完了我觉得我要挨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