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宫里的皇上竟出言为那袁二撑腰!那话虽未点名指姓,可听到她耳中简直如遭雷轰。她在背后这双手,未必有人猜到,可秦氏姓秦,是秦家人,这一记敲打兜兜转转又转了回来!云恭大长公主略一思及此处,便是怒火攻心,只恨不能把秦氏叫来抽上几鞭。
沈嬷嬷最是明了她的心思,见她咬牙切齿,便道:“您可别气,气坏了自家身子。姑奶奶这回算是命好,避过去了,可来日方长啊!她是嫡母,正经压在那瑞平侯头上,那侯爷如今本事大了,又不是从前可怜巴巴的小庶子了,哪里能服她管教?只要这嫡母庶子的往日恨今日仇被拉起来了,不见分晓就不能消停!您何必急于一时?依着老奴看,您倒是可以把姑奶奶叫来,好好教教她,她那个庶子是如何想置嫡母于死地的,咱们又是如何救她于危难的?”
这话很有些深意在里头,云恭大长公主听了,哼着笑了一声,“还是你通透,我是被这个没用的东西气坏了!这样,今日下晌便叫她来,正好也是借着皇上敲打的机会了!”
沈嬷嬷见她明白,自然应是,这便传话下去了。
接到大长公主传唤的时候,秦氏正在同尤嬷嬷猜测为何流言突然大肆削减。这事儿是朝堂上来的,秦氏在京形单影只,自家父兄不过是秦氏二房,朝堂中事还插不上手,尤嬷嬷出去打听了两句,人家只同她摆手,“水深着呢,不能提!”
秦氏琢磨着,觉得不似好事,“莫不是有人压下了?不是说他还在养病么?他如今已是能有这般手段了?起那流言容易,压下……便是大长公主那边,恐也没这本事吧?”
尤嬷嬷也觉得是,“难不成是同二爷交好的忠勤伯多管闲事?也不像啊?倒像是……”
“像什么?”秦氏抬头盯住了尤嬷嬷。
尤嬷嬷压低了声音,“倒像是宫里的手笔啊!”
秦氏先是一愣,接着很是咽了口吐沫,“宫里……宫里怎么会替他出头?国舅爷还是太后娘娘?这也算是家事了,太后娘娘近来身子不好,他们插手作甚?况且,锦衣卫不是查不出实证么?这可骗不了人!”
尤嬷嬷说是,两人皆陷入了神思,只还没得思量几息,便有小丫鬟来回禀,把云恭大长公主传唤的事说了。
秦氏吓了一跳。
“大长公主传我作甚?是不是因着我没按着她说得做法的缘故?”秦氏说着皱了眉,哼了一声,“我若是按着她说得做,这下恐是已经进了锦衣卫北镇抚司了!”
尤嬷嬷端了茶让她别着急,“恕老奴多句嘴,大长公主说的话,您可长个心眼。她可是宫里出来的,手段厉害,她被二爷截了财路心下难受得紧,出的招数也是狠,夫人咱们可得小心些,别被她当刀使了!”
秦氏思虑片刻,道这话不错,半晌又道:“一个两个,都不是好相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