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洋想分家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钱不在自己手里,赌个钱都不痛快。可惜苟氏不想分,分了多吃亏,还不如就让薛世历和阮氏出钱给薛云洋去赌。薛世历作为一家之主,又没死,他当然不愿意。阮氏这边有些拿不定主意,毕竟薛云涯不在家,薛世历分不分家产给她的儿子,这可不好说。而薛云涯呢,根本也不想要那破烂的家产。
只现下的情况十分复杂,薛云洋这么一喊,立时众人脑子都转了起来。
苟氏左看看右看看,觉得今日分家简直糟糕至极,若是薛云涯不回来也就算了,偏他回了来,这个不说,只说这薛世历又在外头养了孩子,以前只他们这一房独大的时候,怎么着家产也该归了他们一大半,现下呢?可不好说了!可若是不分,往后外边的人真生个男娃,他们可就更吃亏了,且今日看薛云涯那意思,说不定有志气的很,不要呢!
苟氏想了一通,立时便表明了态度:“分也行,只我们家人多,小品年岁又小,得多分些!”
薛世历听了,气得仰倒。他还没死,这不孝子不孝媳竟敢要分家?!说事便说事,分家算怎么回事?!
他怒吼:“分什么?!我还没死呢!”
薛云洋立时不高兴了,“爹你在外头瞒着家里做什么,儿子都没多计较,儿子也没旁的话,就分家,儿子要城东那套小院子!”
薛世历真快气晕过去了,他还要城东那套院子,那边离着赌坊最近,他想什么还不一目了然吗?!果然这个不孝子就是靠不上!
他呼哧呼哧地生气,拍了桌子,说不行,“分家这事,你就等我死了再说吧!”
薛云洋自然不愿意了,薛云沧却不让他再继续说,只道:“二弟莫要着急,且坐下。”
他又转头看向阮氏,见着阮氏这厢眼泪不再掉个不停,问道:“婶娘有什么话,说说吧。”
要让阮氏开口,薛世历便敛了怒气,抿了嘴去。他在外头养外室生孩子,和旁人皆没干系,唯独在阮氏面前,他到底还是矮上了一截。
薛世历这边气息一矮,阮氏也察觉到了。
她素来不愿管事,从前薛云涯还在家的时候,她还有心劲打理些庶务,自薛云涯一走了之,娘家人又同她断了往来以后,她每日百无聊赖地打发日子,只没想到,老实了半辈子的丈夫,竟钻了空子,在外头养了人,连孩子都快有了。
说不生气不怨恨自然不可能,只是此时,经了今日的一遭事后,她突然明白了,薛世历这人是一分都靠不住了!好在,相比薛世历觉得儿子们都不可靠想再养一个,她至少还有她儿云涯!
因而她也不废话,静静看了薛世历几眼,道:“老爷既然觉得家中无靠,我也不多说什么了。”
她一顿,薛世历猛地抬头,她又开了口。
“分家,我跟涯儿去!”
阮氏一辈子没说过几句硬话,当下这么当机立断地,还真把薛世历惊住了。薛世历怔住且不说,只说薛云卉暗暗叫好,薛云洋夫妇见这她也愿意分家,自然乐和,倒是薛云涯喊了声娘,“娘只跟儿子去,这家产不要也罢。”
这句话可把薛云洋夫妇招惹了,立时苟氏两眼放光地站了起来,“那还分什么?都给小品就是!”
“住口!”薛世历大喝一声,拍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