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世历一瞧便笑了:“你娘是走不了了!你若是到大门口去跪上一日,好好同我磕三个响头,爹也不是不能要你这个儿子!若是不然,你娘就是死了,也同你没半分干系!若你敢强行把你娘带走,我便去那神策卫告你一个忤逆亲爹的罪名!”
薛云涯哪里受得了他这折辱,当下指骨劈啪作响。
薛云卉在一旁看着,心下知道的那点子事,大有憋不住的架势了。
她这二叔又有什么可嚣张,左右不过仗着自己是薛家的长辈,欺压他们这些小辈——趁着薛云沧病倒侵吞大房产业,将她一口就许给了鬼侯爷做妾,拿着薛云涯的亲事作祟,全不顾礼义廉耻,便是对阮氏,他又何曾有过什么好脸?
薛云卉牙痒得厉害,到底忍不住了,悠悠地往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插了话。
“二叔这话真是绝情。婶娘给你生儿育女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倒也不妨问问婶娘想去哪边。”
众人都没想着她插了嘴,当下都看了过来。薛世历一见有着这个爱管闲事的侄女,脸上的肉跳了一下。
“怎么?如此清闲?不跑路了,来管二叔家的事了?!”他哼了两声,见薛云卉听了他的话不急也不躁,心下更烦,直接道:“说那些废话作甚?你婶娘便是有功劳,此事也没得她说话的份!你更没有!该哪去哪去!”
薛云卉闻言却是笑了一声,道:“侄女没脸没皮惯了,二叔说我也不怕。我也没得什么神策卫的差事,也不怕二叔去闹,我就问二叔,若是二叔行止不端,且怕不怕衙门的人知道呢?”
她这么说,明显话里有话,在座的除了薛品年岁小,都听了出来,当即都往薛世历脸上看去。薛世历被薛云卉这么一说,眼皮抖了几下,警告地看了薛云卉一眼,“没你说话的份!你给我滚开!”
薛云卉笑笑,不以为意,倒是朝着两眼锃亮的苟氏道:“二嫂想不想知道点什么?这事可是跟二哥二嫂和侄儿干系大得很呢!”
苟氏一听,两眼瞪得似牛蛋,“穗穗哟,你知道什么赶紧说呀!”
薛云卉却摆了架子,“可惜二叔撵我撵得厉害,不让我在此。”
苟氏闻言看了薛世历一眼,见他脸色已经隐隐有些发青,盯着薛云卉看个不停,暗道这绝对是有大事在里头。她忙道:“都是一家人,穗穗可别介意!”
说着推了薛品一把,“给你姑姑递个凳子去!”
薛云卉眼光止了薛品,说不用,“二嫂刚才那话说得好,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儿摊开了说!没得谁捏着谁,谁又只能挨打的份儿。”
她说着看了薛世历一眼,见她二叔面色青得厉害,心下大呼痛快,倒也不再吊人胃口,张口便道:“二叔在梅花巷还有一处落脚的宅子,不巧被我瞧见了呢!”
话音一落,众人皆倒抽一口气,薛云卉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眼见着薛世历那眼神恨不能将她撕碎,又笑着放出了一句话。
“更不巧的是,那宅子里还有怀了身子的小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