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进京没人相扰,薛云卉觉得还算放心,要是那人不管不顾地来寻她,她真不知道怎么给薛云沧解释。
只不过到了晚上的时候,她有些睡不着了,翻来覆去地想白日里琢磨的那些事,一时觉得这几年的想念头儿要实现了,往后她爱去哪去哪甚是自在,一时又有些放心不下阿荞,放心不下薛云沧。
总也睡不下,她起身下床喝水,只这水才喝了半口下去,便瞧见窗外有人影晃过。那人影高大,看似步伐稳健,她心头砰砰跳了两下,向门口看去,果然听到门被敲了两声,有人问了一声“睡了吗”。
薛云卉觉得自己睡了也会被他吵醒,暗叹了口气,过去开了门。
门外星光漫天,门前一人低头看住了她,清眸泛起灼灼光辉,“怎么还不睡?”
倒嫌她还不睡了,薛云卉想问问他,她若是睡了他会不会离开呢,定还要叫醒的。不能因为她素来沾了枕头就能睡着,便这么欺负人吧?
可她还没问,突然瞧见薛云沧房里有人影晃动了一下。
她倒吸气,一把抓了男人的衣裳,将他抓进了黑黢黢的屋里来。
她不敢使劲关门,怕门会发出吱呀一声响,只得推搡着男人把他往门后塞去,可他身量太过高大,还有些不太情愿,塞了半天都塞不完全,倒是她手下不禁动了一下门,门终于得了机会,叫了一声。
“穗穗?没睡吗?”薛云沧问。
薛云卉呛了一声,又把男人使劲往门后掖了一下,“哥哥怎么也没睡?我口渴,喝口水。”
薛云沧说天气干燥,多喝些也是好的,又解释道:“我方才想起一处书中的典故,记不清了,看一眼便睡。”
他这话音一落,薛云卉便觉得自己的腰被人攥了一下,她不敢出声也不敢动,晓得男人这是让她催薛云沧睡下,只好道:“哥哥你这般不行,你眼睛才刚好了几日?”
薛云沧笑,说看一眼而已,没什么。他这便点了灯,从书案上拿起一本翻看起来,还朝着薛云卉道:“你去歇吧。”
薛云卉心道行啊,她这就歇去,门后那个人她也不管了,就让他在那儿掖着,陪她哥哥看书吧。
于是她应了一声,身子极快地转了一下,这便要离了捏她腰的手掌,往床上奔去。
门后之人显然没想到她竟能自顾自地跑路,掌下当真被她滑脱了去,只他眼疾手快根本非薛云卉可比,只伸手一抓,立时又抓着了她的手。
薛云卉被想到还能被他抓住,轻叫了一声。
立时,薛云沧便出声问了过来,“怎么了穗穗?”
薛云卉被门后之人拽着往门后便拖,一分都跑不了,又是急又是气,磨了两下牙,道:“我方才听见有只耗子乱跑,怕被大耗子啃了脚指头,所以惊了一下。没事的,哥哥。”
说完,手被人使劲捏了一下。
她回过头来,瞧见门后有人眸子似是发亮,正盯着她看,一副绝不放她走的架势。
薛云卉没法子了,只得又去催薛云沧,好在薛云沧也不过多磨蹭,立时吹了灯睡去了,薛云卉大大松了口气。
门后的男人箍着她的腰,逼她也在门后站着哪都不能去,她气得想咬他一口。过了约莫半刻钟,那人开了口,“你大哥睡着了。”
她大哥睡着了,她却是要飞檐走壁了,这是个什么道理?
薛云卉翻着白眼,又被弄到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