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笃目光错了一下,不欲多言,刚要走,不想晏嵘凑了过来,一掌拍在了项笃肩头。
“大师兄,师弟们回去再师父面前尽孝也是行的,师兄不必放心不下!”他一副了然的态度。
顾凝听着一懵,却见他转过了头来,上下打量了顾凝两眼,又往薛云卉身上扫了一下,突然道:“要不,师弟你也不用回了。我回去就说,我历练完了所以早早回来了,师兄师弟却还有太多要历练的呢!”
这下顾凝绕过来了,神色顿时有些不自然,说了句“二师兄你”,便说不下去了。项笃没什么开玩笑的心思,转过头来同晏嵘道:“二师弟莫闹。”
晏嵘没回他,却站直了身子:“师叔。”
众人这才瞧见,谢炳回来了。
谢炳看了一眼晏嵘,又看了一眼项笃,微微叹了口气:“都进屋说话吧。”
进屋说话,薛云卉又得找借口遁了,全真教这几个人呀,怎么就这么多事要谈呢?不过,她真是十分想听听,项笃要说什么,师叔又是什么态度。
项笃可是从魏卿眉那里出来,便要有话要说的,以全真教对男女之事的避讳,往下怎么来,薛云卉简直好奇得似心里被小猫抓了一样。
似她这等和正人君子不沾边的人,自然好心地替人家掩上门之后,便趴在门口偷听了。
只听里间谢炳开门见山:“我们全真是什么规矩,你们也都是知道吧。”
他说了一句便是一顿,那三人连忙道知晓,薛云卉心想,看样项笃的想法,是不能成行了。不想她思绪一落,师叔第二句话又来了。
“我方才听晏嵘说了一句甚好。你们下山本也是历练,既然是历练,总得练出些成效才好。”
又是一顿,不过薛云卉却是挑了眉。
只听谢炳突然转向了项笃,叹了口气,才道:“你做何想的,我如何不知?唉,都是历练,你去吧。”
薛云卉掩了嘴,传说中清规戒律无上严苛的全真教,就这么就放自家弟子去了?也许,项笃真的是深得尊长们信任吧。
接下里,谢炳开始让三人背诵全真的戒律,薛云卉听了两句便离开了去,去楼下陪着阿荞看了一会耍猴。
教内之事很快就说完了。薛云卉上楼准备辞别他们时,魏卿眉脸上明显有了笑影,连项笃那神色都和暖了几分。看样他已是准备给魏家兄妹好生搭把手了。
这些薛云卉可管不了,这会儿已是不早,她别了众人,先带着阿荞往书院绕了一圈,放了阿荞在一旁耍,同青藤甚是轻声说了几句。
青藤道,正是昨日官兵找回了孩子以后,那压迫之感便没了。薛云卉晓得其中是必有联系,暗暗记下来,又往薛云涯处走一趟。
薛云涯可是立了功,今日稍作休整,明日便要带着兵和找回来的孩子,回到河间府去。他原本就极得了上边的军官看中,说他再练一练本事,考个武举人没问题。这回立了功,保定府的人也不敢怠慢,专门给他腾了一处下榻的地方。
薛云卉带着阿荞走到卫所,卫所门口有重兵把守,似里边来了要紧的大员。薛云卉没多想,只想着掏些小钱,请人往薛云涯处通报一声。
通报的人拿了钱倒是利索,不消多时,便见着薛云涯快步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