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着半里,宽子便听见了马蹄声,他着急忙慌地跑出院子,眼见着有三人快马而来,看衣着,正是道士打扮,立时乐得脸上笑开了花。
薛云卉跑马跑得得满头大汗,翻身下马,一边摘了头上的草帽扇风,一边同宽子介绍:“这位是谢道长,这位是顾道长,两位都是全真教高人!宽子你不用怕,咱们定帮你探明白!”
宽子义父也出来了,领了三人往义庄离去。这义庄阴气重,放到夏日倒是异常清凉。
顾凝把水囊递给薛云卉,薛云卉咕噜噜喝了半袋,才问起话:“昨夜那声音,今日可又出现了吗?”
宽子说有,“我按着道长说的,一直注意着林子那边。一直倒也没什么,就是方才我和义父过去上香,突然听见又有叫声了!比昨夜响亮得多,连着叫了好几声才消停!”
薛云卉和顾凝对视了一眼,“怎么说?听出来些什么了吗?”
宽子摇头,又挠了头,“吓得腿都软了,哪还敢细听”
薛云卉略微皱了眉,正琢磨是怎么回事,就听谢炳问宽子义父道:“善人似是有话要说?但说无妨。”
宽子义父被他一问,顿了一下,开了口,“我听着,倒像是人叫的声音。就是被熊瞎子咬那种叫唤。”
这倒是奇异了,谢炳又问他,“和昨夜的声音一样吗?”
宽子义父摇头,“有些像,又不大一样。昨夜声儿远,听不清楚。”
三人又问了那父子俩些旁的,见着父子俩没什么可说的了,便让二人花了张林子大概的图来。
这偏林子不小,再往北林子的边缘临着一片山,林子和这片山只见横了一条路。这山里没有庄子,只有打猎的才过去,而这条路则是向保定西边的乡县通去。薛云卉看着这图,觉得很不好办,林子已是很大一片了,再临着山和路,只凭他们三人,如何能查出什么来?
好在薛云涯已经往卫所借人去了,他们现下先打个头炮吧。
三人稍事休息,便上了路,按着宽子和他义父的回忆,往声音源头寻去。
林中阴暗,枝叶遮天蔽日不透光亮,林中静悄悄的,只有三三两两的鸟雀在三人的脚步声中惊起又落下。走了一盏茶的工夫,未见任何奇怪之处。
“这般不行,”谢炳斟酌着开了口,“我等只三人,搜寻本就不易,若再按着同一路前行,何时才能探出些什么?”
薛云卉道是,“那咱们分头去寻吧。”
顾凝也道好,将宽子和他义父话的概略图拿了出来,三人盘算了一番,选了三条线路,在林子另一头再聚。
顾凝知薛云卉功夫远在他二人之下,颇有些不大放心,替她指了中间的路,一来她这边有事,两人都可过去相帮,二来中间的路也近些,只他仍是道:“若是碰见强敌,薛兄切不可恋战,你把此物吹响,顾凝来帮你。”
说着,把一个陶土烧制的哨子塞到了薛云卉手里。薛云卉低头看去,那哨子是个兔儿模样,甚是有趣,不由感叹顾凝这么好的人被她遇上,真是她顶着漫天风沙艰难前行时,上天赐下的一泓清泉。
她十二分感动,倒也不再道谢,温声嘱咐他也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