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后头一句音重了几分,话音一落,室内陷入诡异的寂静之中。戚氏张大了嘴,浑身僵的直了,而戚老太太也面色发黑,半晌,使劲哼了一声,指着薛云卉道:“你可别乱说话!”
薛云卉摇头,“贫道怎么会乱说话呢?您看戚太太这面相,双眼凹陷,鼻梁发乌,印堂灰暗,红丝贯瞳啧啧,贺家老爷这是很不放心呢,一刻都不敢离开!”
戚氏被她说得这两句,浑身绷到了极点,她若要再说,戚氏恐就要瘫掉了。
可薛云卉哪里会放过她,当下又啧了一声,问:“贺太太,你说贺老爷是放心不下家中小儿呢,还是放心不下枕边娇妻呀?”
话音未落,只听砰地一声响,戚氏站的地方已是瞧不见她了,戚氏早已瘫在了地上,浑身颤抖不已,嘴里絮絮叨叨不停,“我没有,我没有!老爷,我没有”
没有什么,她没说出来,薛云卉侧了侧身,不让阿荞看见一点戚氏的狼狈模样。孩子还小,自己让她听着已是难为她了,再舍不得再让她看见这场面。
戚老太太也被薛云卉吓住了,当下见着自家女儿这个样,一时也有些蒙了,半晌,才喊了门边的小丫鬟,“快来扶姑奶奶起来!”
洪氏早已在门边听了好几句了,当下哎呦了一声,也跟了进来,她匆匆瞥了薛云卉一眼,见薛云卉仍淡定坐着,暗道真了不得了,她是连一句话都不敢说,连忙扶着双腿瘫软的戚氏下去了。
薛云卉至始至终捂着阿荞的小脑袋,不让她瞧见戚氏那狼狈瑟缩的模样。
屋里忙乱了一阵,不消多时又重新落入了安静之中。
戚老太太抖着手喝了口茶,眼睛不住往屋里四处打量,生怕屋里有什么她没瞧见的,立时要跑出来吓人。
薛云卉知道她的心思,幽幽道:“人去了以后,总是比在的时候看得清楚。”
戚老太太端茶的手一抖,茶水差点倾倒出来,几息过后,突然放下了茶盅。茶盅哗啦啦发出一片瓷片撞击的脆响,少顷响声没了,戚老太太却沉了口气,严厉开了口:“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你不知道吗?!
薛云卉看向她一双浑浊的老眼,不避不让,嘴角却越发扬了起来。
“贫道自是消灾解难啊!”
“哼!我戚家满门兴旺,有何灾何难?!”戚老太太把满身的气势都拿了出来,厉声质问,想将薛云卉一下压下来。
薛云卉哪里是她能镇得住的,当下一声轻哼。
“有何灾何难,咱们都要先从八字相冲这事儿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