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并未提及自己来保定到底什么公干,这么一说,薛云卉倒是好奇了,“三哥,你们是在寻什么?还去草堆里扒拉?”
薛云涯笑了一声,随即又叹了口气,“说来倒让你们都注意些,前两日七夕,拍花可甚是厉害,多少孩子都找不见了”
薛云涯把话一说,薛云卉和顾凝对了个眼神。
这事最是要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当下两人也不隐瞒,全将话说开了去。
全真教的道士很是有些名声,薛云涯自然有所耳闻,这下也不带着兵一道出城了,招呼了两个兵,简明扼要地安顿了军务,这便要随顾凝往客栈去见众人。
顾凝自然道好,只薛云卉心里放不下阿荞,只道还要往涿州去一趟,“家里孩子还小,大哥身体又不好,我不亲自看了,万不能放心。”
顾凝道是,“薛兄放心去便是,床铺我都给你留着,顾凝还睡榻上,薛兄回来莫忘了再来寻顾凝。”
他说这话,薛云卉自是点头的,薛云涯挑眉看了顾凝一眼,又看了下自己妹子,琢磨了一下,没说什么。
只这话却被那耳力极佳的人一字不落地听了去,差点拍案而起!
她竟同那什么顾凝,同睡一室?!
她怎么敢?!那可是个男人!
袁松越觉得自己脑中要炸了,心头有一只猛兽在叫喊,恨不能立时扑上前去,将那女人吞到肚子里去,再将那劳什子顾凝撕个稀巴烂!
若不是顾凝一声声“薛兄”的叫着,袁松越真要坐不住了!
手心里的茶碗被他气力震碎,他深吸几口气,把心里翻腾的火气压了又压,眼见着那两人送了她出城,他远远望着那顾凝把缰绳和马鞭都交到她手里,看那样子,甚是熟络,而薛云涯也交代了她几句话,便让她去了。
袁松越眼睛被这一幕刺得难受,他自是想立即跟上去,直接将这女人绑起来,问她为何要跑,又为何同顾凝那外男纠缠不清?
到底谁才是她的男人?谁才一心一意对她?她不知道吗?!
他怎么会看着这么拎不清的女人?!
可他扶额,一时强忍着,才没有立即跟上去。
此刻她独身一人上路,他想绑了她将她带走,不过是一挥手的事。
可是这又怎么样?她不愿意跟他,说什么都要逃开,到底是为哪般,他真的弄不清楚。若是就这么将她绑走,不让她回家探看一趟,她说不定要发火挠人!
在她心里,他知道她年幼的侄女和病弱的大哥才最要紧。别说那二人了,说不定那该死的顾凝都
若是怨念这个东西能成形,那此刻袁松越的怨念应该有西湖水这么多,只将他淹得呼吸艰难,找不到北。
他脸色阴沉极了,华康在一旁看着,不知自家侯爷到底要作甚,跑了路的夫人不是找到了吗?侯爷怎么还按兵不动,按着前几次的样子,应立时将她抓回来才对呀?
他是不明白,可袁松越却突然开了口,“二胖,大方,跟在她身后,莫让她瞧见。”
这话可把华康听得一愣,侯爷这是要暗中保护了?不将她抓回来吗?
这边二胖和魏方却是已经得了令,袁松越又叮嘱了一句“切莫被她发觉”,便让二人去了。
遥遥看着已是没了她身影的道路,路旁青草微漾,天边青山隐约,他闭起眼睛,深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