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家得罪的这么狠,逃了也就罢了,往后再不相见便是了,可如今被他捉了个正着,哪还有活路?!
难怪他方才要测那“捉”字,这是准备好了的!
她一张脸全皱在了一起,袁松越却淡定地坐着,一副猫扑耗子的闲散做派,十分有闲情雅致地看着那只耗子冷汗淋漓。
他指了指薛云卉手上的字,“薛道长,这桩事到底能不能成?”
薛云卉听了这话,浑身血液又是一阵沸腾,脑子却转得飞快。
成?成你个大头鬼呀?!还以为捉到姑奶奶?!
她心里是这么咆哮的,可面上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她慢腾腾地站起了身,抖了抖手上的字,勉力化开脸上的紧张僵硬,呵呵笑了一声。
“善人问这个字,说易也易,说难也难,端看善人……”
她悠悠说着,脚步却不着痕迹地向桥栏上移了过去。一步,两步,三步,她蹭地一下,抓住了懒散着晒太阳的石狮子。
袁松越一下子起了身,当即冷笑一声,道:“怎么?还想跳河?!”
薛云卉只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眼睛亮得却比明晃晃的日头不遑多让。
她斜着嘴角哼笑了一声,两只眼睛瞪着袁松越。
“我就是要跳河!哪怕摔在这河底的石头上,摔死了,也不要被你抓着!你要是不怕死,跟我一起跳呀?!”
她言罢一翻身,就站到了石栏外侧。
袁松越剑眉一挑,脸色沉了下来,沉得让人胆寒。
“没人陪你跳!你只管自己跳罢,摔死我给你收尸!”他狠狠道,心里火气却窜了上来。
还敢威胁他?他倒要看看她这个贪生怕死的女人,到底有几个胆子敢跳!
他斜眯着眼睛去看薛云卉,只料定了她一万个不敢,最后定软着腿跪地求饶,可谁知薛云卉忽然抬手捏住了头上帽檐。
说时迟,那时快,她呼啦一下扯下草帽,速度极快地将草帽往袁松越脸上甩了过去,然后两腿打力一蹬,纵身就往水里跳去。
周遭什么也听不到了,她以为自己下一息便落去滚滚的河水里,能听到的只有咕咕噜噜的代表着自由的水声。
可她的愿望竟没能成行,就在身体跳离南桥的那一刻,一个大力突然拽住了她的右手,力量的撕扯中,她狠狠地反身撞向了桥栏!
薛云卉被这一撞,疼得叫出声来,声音未落,便听见头上狠命攥着她手的那个人,厉声冲她吼道:“你真敢跳,你就不怕摔死?!”
薛云卉反应了过来,抬头去看那人,谁能想到,他竟比豹子还快,能如此迅速地抓住自己!
枉她还将草帽甩出去做掩护!
难不成,她这回真的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念头一起,立马被自己否定了。
不行,不行,得逃!
她伸出另一只手拼命地打向袁松越的手,那只手却快要将她手骨攥碎了。
她又疼又急,发了狠地打他挠他,嘴里还嚷道:“我就算摔死,也不要被你捉住!你给我放开!你个讨债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撕打起了作用,头顶的男人眉头皱在了一处,一声闷哼之后,手劲一松,薛云卉便觉得自己右手逃脱了禁锢,身体忽然快速向下坠去。
头上好像有一声怒吼传来,喊了什么,薛云卉没听清楚,下一息她听见了扑通一声巨响,然后在咕咕噜噜的声音中,完全被河水包围了去。
这川流不息的河水,涌动着的全是逃出生天的快感。薛云卉翻身一蹬,游出了一丈远去。
至于她高呼着的能摔死人的河底的石头,不过是骗骗桥上的人,不要跟着一起下来罢了,根本就是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