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相谈甚欢,四月的天已是暖了许多,用过饭,众人便到院子里喝茶闲聊。
“……外人看着都是我一个人挑着家里,其实没大哥在后头鼎力相助,我也撑不下来。大哥若是少费些心,许是早就好了。”
薛云卉有些想念薛家众人,免不了多说了两句。
刘洪康说他就是爱费心,“那会儿在私塾,一屋子十来个学生,你哥哥便能将所有人身上所有的事记得一清二楚,先生有时候拎不清了,还得问他呢……”
他说得众人发笑,正说到乐处,忽得听见院墙另一边,发出一声尖叫,这声尖叫刚发出,似被利刀砍断一般,嘎然而止,半截里消散无影了。
薛云卉一怔,刘家众人也皆拧了眉。
刘洪康幽幽叹了口气,“吕四不该这般,好歹为他操持家务,往后还要教养儿女,如此岂不寒了燕子的心?”
“哼!”刘俏冷笑一声,“什么寒不寒心?燕子以后有没有命都不好说!”
她恨声说着,站了起来。
“姐,咱还是……”
刘洪康一句话没说完,便被刘俏打断了,“没得见死不救!我倒要看看这烂了心肝的吕四,当着我的面,还能不能下得去手!”
她甩了袖子便疾步去了,薛云卉听得血液沸腾,看着刘洪康甚是不放心示意孙氏跟去,可小儿子却趴在孙氏怀里不丢手。
她连忙道:“我去看看俏姐!”
刘洪康正惴惴不安,自己一个读书人又不好半夜闯人家院子,这会儿薛云卉说了,他连忙拜谢。
薛云卉摆手道不用,三步并两步地追着刘俏去了。
燕子家关着门,刘俏抡起拳头砸了好几下,嘴里喊着:“燕子,开门!”
起先院子里没人应,可刘俏喊得狠了,不一会儿便有了脚步声。
开门的正是燕子。
乌漆抹黑的夜,燕子脸上便是有泪痕,旁人也看不见,可薛云卉却一下子闻到了她身上带着的酒气,看到了她头上散乱的发髻。
“俏姐……穗穗姐……”
她嗓子哑着,刘俏一听就火了。
“他又打你了是不是?!下贱坯子,我去同他理论!”
燕子被她这一吼,吓得哭腔都哆嗦了,“俏姐,没有,没有,他没打我!他喝了点酒,睡下了!”
她急着去拉要闯进门去的刘俏,谁知刘俏心头那团火却蹭的一下蹿了上去。
“燕子你还护着他?!你再这样,早晚得被他打死!”
言罢,刘俏一把甩开了燕子的手,闯进了吕家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