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卉暗自称奇,却参不透她的想法,不敢再同她周旋,怕说错了话,连忙起了身,道:“姑娘这院子也没什么不妥,这会儿天也不早了,贫道该回去了。”
她施了一礼,这就要走,武茗起身去送她,薛云卉虽道不用,可武茗执意。
边往外走,武茗边道:“那道长就按方才说的同我娘说吧,我对我这身子担忧的紧,想来修养三月才能好些。”
薛云卉胡乱应了,不敢停留,武茗一直把她送到小院门前,又叮嘱了一边,才让她走了。
薛云卉心下微沉,今日她来的着急了,没细细打探这武家的事体,尤其是武姑娘的事。现下真假难辨,她不敢胡乱开口,也只好回去再另做筹谋了。
回到厅里又暗暗问武夫人,武夫人只道女儿家突然要离了父母嫁人,有些害怕在所难免的。她道武茗也有时候会说不想急着成亲,可并未当做一回事。
薛云卉将这母女二人的话都敛进了脑海里,回去细细思索。只她不晓得,她甫一离开,另一人便急着来了。
袁松越还没进武家,边听说薛云卉同武茗搭上话了,还往武茗院子里去了一趟,二人敞开了门、打发了人说的话,谁也不晓得说的什么。
袁松越面沉如水,心中却波浪翻腾。
那女人,当他的话都是耳旁风吗?!
武百户不在家,袁松越放心不下,待武夫人派人来招呼他的时候,他便直接道有些大婚的事体想交待武茗,请武茗一叙。
等他安抚了这头儿,再去好生敲打敲打那女人,还真当他是好性儿了不成……
眼看着就要大婚了,按着礼节二人不宜见面,不过隔着屏风说几句话,还是行的。武夫人应下了,请了武茗过去。
武茗姗姗来迟的时候,袁松越已经饮了杯茶,沉下心来了。
武茗喊了声侯爷,袁松越应了,眼角扫见屏风下的镂空花纹,看到她月白色的裙角,声音刻意放缓了些许。
“冒昧请姑娘过来,是有一事想提醒姑娘。”
这是他第一次同武茗私下说话,不免有些期待武茗的回话。
“侯爷请讲。”
嗓音淡淡的有些发凉,听不出一丝波澜。
袁松越翻倒心下微安,总比那些掐着嗓子说话的娇姑娘强多了。
他不再犹豫,开门见山,“那事……姑娘想来已知道了,总归是我不好,现下给姑娘赔礼了。请姑娘放心,她那般人品,我必不会对她另眼相看。她如今恐怕有心想从中作梗,姑娘可万万不要被她蒙骗了去。大婚在即,还望姑娘万事慎重。”
他说到此处,听着屏风后面静悄悄的,只有浅浅的呼吸声隐约可闻。
他只略有一顿,又沉声道:“姑娘放心,在下必待姑娘敬之重之。”
……
二十两银子,沉甸甸的,倒让薛云卉这颗飘忽的心,定下来不少。
杂七杂八的账不必再算了,只说这大半年要弄来的二百两,已有了二十了。
还是有钱人家的银子好赚,她方才走之前,还同武夫人约了三日后来替武茗驱除脏气,等这场也齐活了,又有几十两到手。
武家派人驾车送她们回福清观,薛云卉中途找了借口下车了,三转两转到了平水河桥,见着连老邓在内的三位老道友都在。
那可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