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说这话时声音极低,也只有离着金花最近的老太妃和凌小柔听得到。老太妃下意识看凌小柔的脸色,见凌小柔没有恼怒,虽然可惜凌小柔失忆,却将提了一路的心放下一半。
凌小柔失忆了,或许就不会再有之前的坚持,虽然她并不是很想让儿子纳妾,可事到如今,终是她亏欠了金花,若是凌小柔不再坚持,或许她就可以说动儿子纳了金花为妾,对金花也算有个交待了。
就算是把人纳到后院之后就好吃好喝地供起来,也没说非要贺楼远用多少心思,既然金花想要这个名分,能给她就给她就是了,也算了了她的心事,最多儿子不待见,她就把金花当女儿疼。
凌小柔虽然不明白金花这个‘自家姐妹’是什么意思,只要这姑娘不哭就是最好,当金花提出姐妹俩就应该亲亲热热,想要凌小柔离她近一些时,看到老太妃眼中的欣慰,凌小柔便没想太多地走过去。
结果不知被谁绊了一下,扑出去的时候就把金花坐的车子给掀翻了,连带着也把金花从车上推了出去,之后就是金花的丫鬟对她的指责。
老太妃眼中的不敢置信,金花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还有营中士兵们的不屑和嘲讽……甚至凌小柔还听到那些士兵口中,她一个上得不台面的玩意儿,竟然敢谋害王爷的女人……
凌小柔坐大帐之中越想之前的事越懊恼,之前事发突然她还没有太多想法,如今一个人仔细想了,她竟然蠢到轻易就被人算计了。
蓦然记起她似乎听卫兵讲起她曾经的往事时,提到过一个叫金花的女人,她啊,还是太单纯了,原来古时女人争宠竟然如此不择手段。
若是之前听卫兵说起金花,让她觉得这不过是个连情敌都算不上的情敌,可看了金花的表现和老太妃的态度,怎么瞧着金花都像是宁远王的女人嘛。
凌是被吓到了,她终于明白过来金花所说的自家姐妹是何意了,都在一个后院,侍候一个男人,可不就是姐妹了?她啊,还是太容易相信人了,卫兵们说什么她就信什么,还掏心掏肺地对他们,这是有多蠢的脑子才能做出的事?
再说,若是宁远王后院都是这样的女人,哪怕宁远王对她再好,她对宁远王也有所改观,她也不想去淌这趟浑水,实在是太可怕了,这不知不觉被人害了都不知道啊。
不,就算宁远王的后院的女人不都是这样的,她也不想参合进去,即使是一生不嫁,她也不想嫁个妻妾成群的男人,每天坐在后院等着那个男人的施舍。
凌小柔原本对宁远王就没有归属感,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除了自己别人她都信不过,去他的感动、去他的信任,之前因贺楼远解救她于危难之中而生出的那点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连爹都能是假的,还有什么是真的?等到她人老珠黄时,难道就只能用一手厨艺来留住男人的心?那才是真正的悲哀!
宁远王后院已经有了这样一个宅斗高手,她即使斗得过也不想把自己置于悲催之中,这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她又不是缺钱的人,何必一定要攀上那样的高门大户?
想着收拾收拾再逃了,可寻了一圈,还真没什么好收拾的,之前被宁远王的人以征兵为由带来,匆匆忙忙的她也没带东西,连身上的衣服都是到了军营后宁远王让人送来的,如此看来她想逃的话倒是容易。
好在之前赚到的银子都被她换成银票贴身放着,想要买什么等逃出去再说。
结果,凌小柔刚走出大帐,旁边就站出四个卫兵,朝凌小柔极其灿烂地一笑,“表小姐,您这是要出去散心吗?属下们陪着您。”
凌小柔翻了个白眼,她相信贺楼远就是故意的,这是让人把她看起来,就是怕她逃走吧?这人心眼怎么就那么多,连她要逃走都算得到。
既然走出来了,凌小柔也没想继续待在阴暗的大帐里,她还真不信在她真心想要逃走的时候会找不到机会。
不过逃之前还是要准备着,像方便携带又不易坏的食物要准备,谁知道逃出大营后要躲到什么时候,万一因为买吃食被宁远王的人找到才叫悲剧。
于是,在四个卫兵的看护下,凌小柔用大帐边的灶烙了一大盆的烙饼,如今天也冷了,即使里面放了馅,烙饼放几天也不怕坏,更不用说没馅没油的烙饼,放个十天半个月肯定没问题,再弄点肉干和咸菜也就差不多准备好要逃走的装备了。
正烙着,一回头就看到四个卫兵每人手里拿了一块牛肉馅的烙饼正往嘴里塞,凌小柔嘴角抽抽,足够她吃上几天的烙饼啊,被他们几口就给吃光了,早上是谁吃蟹黄汤包吃得直不起腰,这才多大工夫?消化系统要不要这么逆天地跟她抢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