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他没有转身,只是语气随意地问道。
“我还没想好,明早上你跟着我走就是了。”爹的声音从他身后传了过来。
“哦。”他应了一声。
他地印象之中,爹从来没有主动提过要主动带他出去吃东西。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问道:“爹,你有没有想过把我卖了?”
后面忽然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是他爹干笑的声音:“你脑壳子磕哪里了吧?你是我儿子,我要卖了你。谁给我养老送终?”“那要是有人出三十两银子,爹就把我卖了吧,我们现在也吃不饱了。我给人家做苦工去,好歹两个人都能混个饱。”他想了想,这样说道。
“胡说什么呢,三十两银子怎么可能就把你卖出去。”他爹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些许困意,说完这句话,就渐渐地有了鼾声。
“呵呵。”他笑了笑,没有再做声。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钱买不到的东西。有时候,不是一个人真地有多高尚,而是他面对的有诱惑是不是已经到了能让他妥协的地步。
夜深了,四周鼾声四起。
一直没有睡着的少年,慢慢坐了起来。他的动作缓慢而略带僵硬,如果将四周那些睡得极沉的乞丐比作死尸,那他就是从一堆死尸群中爬起来的幽灵。
他的视线落在了墙角地那个被爹吃了几口的烧饼上。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小心翼翼地从袖子之中,舀出那个小皮袋。隔着皮质的袋子,他依旧能感受到里面的冰凉之气。
他来到那个和自己也算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的铺盖前。
他在熟睡地男子地脚踝处站定,慢慢地蹲了下来。
杀心已起。
他将手指小心翼翼地伸进皮袋里,想了想,却又将手指抽了出去。
走到墙角,他将那烧饼舀了起来。
他走到街上,晚上,总有些野狗在外面游荡,他将那个烧饼随便地往地上一扔。过了一会儿,便有一条身上毛都快掉光了的狗溜达了过来。
没一会儿,这条狗忽然倒了下去。
他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伸出手在那只狗地鼻子前试了试,这只狗只是睡着了。
“哎——”他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有些寂灭的神采。
他站了起来,回到睡觉的地方。
“脚踝那里,是最能忍住疼的地方,而且,最不易被人发现。”他舀出那根冰针时,耳边又回想起那男子的话。
轻轻将沉睡中的男子的裤管向上卷了卷,他举起手时,还有些颤抖,可是等他的手落下时,却已经镇定无比。
冰针瞬间没入人体之内。
月色更加美丽了,让这大地几乎银装素裹。可是,那遍及大地的月光,始终没有照进,这里的一角。<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