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禁。”
颜不惑给的玉简正是禁制入门之法门禁,王有根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来领悟那数百文字。
其中描述并不复杂,大致就是念之所起,神识与灵气为辅,以手书之,但要找到着力点,方可在其间勾连,最终才能形成一堵无形之壁,且只要凝形不破,门禁即成。
王有根起身,抬手,一念之下,神识与灵气齐出,手指凭空画了个圆圈……
风声依旧,花香依旧,身前依旧。
一画之后,他没有看到一丝禁制波动。
再次画圈,仍是无果。
“看来非要着力点不可……”
王有根转眼,目光落到了秋千之上,那两绳木板老松树干间的空洞正好与门洞相似,然后他又一念起,在空洞中画下了一个圈。
结果却出乎意料,仍是不见丝毫禁制波动,他不由皱眉,凝神静气后,手指缓缓而动,一个在他视线内完全与空洞重叠的“长方形”慢慢无行相连,而那不过仅是他的神识而已,在相连收手的一刻,秋千之上不见寸光。
王有根吐出一口浊气,闭上眼,脑海中幻想着一堵无形之壁被勾勒而出,各种形状交错,重叠,再整齐排开,然后念头消散,再起,一组图形若隐若现,手指随之而动……
但最后,那组图形却未做到一气呵成,念头再次消散,再起……
石桌旁,王有根就这样一直静静站着,嘴唇微动,右手食指在不断勾画,也除了他,没人晓得那悬垂的手指动静之间在做着什么。
日头渐渐高照,王有根睁开了眼。
“一千一百一十八……”
他抬手,灵气与神识齐出,手指在视线中,在那秋千空洞内缓缓勾画起来。
当那复杂的图案首尾相接之际,王有根再次说出一个数字:“一千一百一十七……”
一念又起,在那空空荡荡的空洞之前……
“一千一百一十六……”
“一千一百一十五……”
“一千一百一十四……”
……
“一千零七十五……”
“一千零七十四……”
很难想象,在他先前闭上双眼的一刻,脑海中所有若隐若现的图形皆被他记了下来,此刻一一试验,他却慢慢一脸云淡风轻,好似结果并不重要……
有些念头大概是盖过了另一些念头,或许才教人能有片刻的放松,但如此这般,又怎知那被盖上的念头有没有很想很想……
“九百九十九……”
“九百九十八……”
“九百九十七……”
……
“八百七十五……”
“八百七十四……”
“前世谁寄了红豆,谁收进云锦衣袖,莫非今生太念旧,红尘中如此温柔。”
“梦里谁为谁解忧,谁与谁对坐白头,伊人只求长相思,我应了怎个罢休。”
“信誓针针心上绣,不忍谁泪湿枕头,任风雨斑驳春秋,半年后并肩消瘦。”
念头终有松动之际,被有意盖起的,也会在某一刻被有意掀翻,轻声哼唱完一首歌,王有根早已泪流满面……
先前被牢记下的所有图形也已全数消散,不剩一笔一画,此刻脑海内出了心上人的面容便再无其它。
她依旧那样好看,王有根如此想着,也不去擦拭脸颊上的泪痕,手指无意识勾勒,勾勒颜丹虎的脸……
一只蜘蛛从老松树干上缓缓滑下,在空洞中稳稳一顿,然后开始结丝,在两绳之间,它反反复复,不知疲倦,上上下下,行动自如。
渐渐的,王有根眼睛里多了一个它的影子,然后便是那张几近成型的蛛网,颜丹虎的面容在他脑海里随之涣散。
王有根顷刻间聚精会神,那张巨大蛛网印入脑海,一念起,手指快速勾勒,片刻后,秋千之上,光芒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