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根又道:“虽丹虎生机受损,余生不过短短十年,我王灵石也心甘情愿陪她度过往后岁月,这几日丹虎昏迷不醒,灵石总觉着时光缓慢可追,方才颜叔您一息白头,灵石更觉岁月无碍,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最后一言,王有根不知晓他说得对与不对,他没认真读过几天书,只是情不自禁,有感而发,心中心思自知,只是想让颜家父子知晓他的心意多一些罢了。
颜家父子却被他一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给震慑不轻,不由地各自皆喃喃重复了一遍。
王有根郑重道:“若是丹虎并未对灵石生出丝毫情愫,灵石愿在老沽峰结庐隐居十年,将前生所学施展,想来应该能让丹虎余生多些欢喜。”
“若是丹虎不喜灵石赖在老沽峰上,灵石也会自行消失,不碍人眼,先前冒失此处还望颜叔海涵……”
“若丹虎对灵石亦是有情,灵石誓必不负她余生,让其十年岁月胜过人间百年千年!”
不远处,门扉一响,一个泪人儿悄然而出,三个若是已将她心扉破开,更有那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作“药引”。
此前王有根句句言语都被她清晰听了去,只是昏迷太久,脑子仍有些迷糊,渐渐后知后觉,也才恍然大悟,圣子王灵石,好人王公子王沽山,在她心里都是印象极好的。
此前她还有些小幻想,欠的那只奇鸡还不知何时能还上……
她每一次见到“二人”,其实都有微微心跳之感,难以压抑,越想控制,越是一发不可收拾,每每都以一个女子怎能有如此念头收场,待见到,又是情不自禁,只是她掩饰得极好。
尤其是在她躺在血泊中,绝望之际,那一眼,好似让她多了些许活下来的力气。
此时此刻,颜丹虎已然知晓自己活不过十年的事实,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听那一席话,好似胜却了一切,哪怕是生命,她含泪而笑,泪眼朦胧。
三人茫然而觉,才迫不及待跑至颜丹虎身前,当颜丹虎看清他父亲模样,一下子便扑到“老人”怀中,失声痛哭起来。
王有根手足无措,好像一下子失了所有男子气概,再看看自己浑身上下,更是一下子低下了头。
待颜家父子安抚好颜丹虎后,颜丹虎将目光锁定了身旁的王有根,四目相对,片刻后,两人几乎同时一笑,或许,这一笑就是短短十年,或许,这一笑,会永恒映刻在某人心中,成为不朽……
“你愿意给我炼制十年奇鸡吗?”颜丹虎展颜问道。
王有根心神震荡,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郑重点下了头。
这一幕,不至有颜家父子,鬼物余椿久作为见证,更有天地!
三日后,老沽峰上彻底恢复了往日景象,草庐廊桥一一被修缮完好,便是池底,也被王有根梳理了好几遍。
峰上空地该如何利用,王有根也是从颜丹虎的角度出发考虑,在一张张纸上勾画出许多颜家人看不懂的草图。
在王有根将剩余叫花鸡都取出后,四人围坐,大吃了一顿,颜家三人便一一闭关恢复伤势了。
期间颜丹虎吃得开心不已,满嘴流油,看得三人心情都随之愉悦了几分,颜大盛也更是认定了这个女婿,只是女儿残生过于短暂,他不免替女儿揪心……
颜不惑早已视对方为手足兄弟,而今这般关系,他更是没有半点不情愿……
在颜丹虎闭关之后,王有根又守在了她的草庐之外,坐在一条小凳上,不由便会露出憨笑,大概是又想起了心上人儿。
只是如今,他只需微微转头,透过门缝,便可见心上人儿身影,这让他很安心。
“前世谁寄了红豆,谁收进云锦衣袖,莫非今生太念旧,红尘中如此温柔。”
“梦里谁为谁解忧,谁与谁对坐白头,伊人只求长相思,我应了怎个罢休。”
“信誓针针心上绣,不忍谁泪湿枕头,任风雨斑驳春秋,半年后并肩消瘦。”
他喃喃无声哼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