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着不动,因为知道逃也没办法逃,还不如光荣些。朱丽说的对,女人也有荣誉。而她的护身魔法,那遇到男人侵犯就会自动冒出的魔法,能使她浑身长出尖刺,能保护她的贞洁,却无法保住她的性命。
那就好像《西游记》中仙人所赠的七彩霞衣,只要她不愿意,就没有男人可以近她的身。只是当这魔法被别人知道,她就会被人看做巫婆,当这怪闻在大陆上传开,她从此再也无法自由行动。重要的是,那些魔法之刺出现时,她疼得好像万剑穿身,每一次都是如此。
可是和女人的尊严相比,这疼痛就算再加一百万倍,又算得了什么。
“我和你们阿德斯大人有很深的交情,你不怕被他剁成肉陷就来杀我。”她继续傲慢的说,“不敢来的就是个死太监,少在那耀武扬威!”
花白胡子被孤儿的一席话震住了。这就是孤儿要的效果,能唬住人,熬到阿德斯出现就好了,当然前提是他会出现。
但是她吹牛时忘记了一件事,阿德斯被封印了八百年,现在他的手下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她一个才二十七岁的盈禄家女伯爵又怎么会和这位死神有瓜葛?
所以花白胡子愣了一下就明白了,阴笑道,“你还是个会说谎的女巫,我送你去地狱里和魔鬼说吧!”
孤儿看着他举着匕首冲过来,还是站着不动,显得即高贵又骄傲,但天知道她吓得两腿打颤,根本挪不动脚步了。
她瞪大眼睛,但是视线早就因恐惧而模糊,只感觉匕首的寒光掠向她的喉咙,锋利的刀刃擦过她的皮肤,居然有一种微凉的颤栗感,眼前黑乎乎的一片。
惨叫声在大厅内回荡,恍然间,她觉得那不是自己,因为她的声音没有那么粗,也没有那么足的底气,叫得好像要掀了屋顶似的。
“伯爵小姐,您真镇静,请允许我崇拜您。”有个声音温柔的说,但也带几分嘲笑。
“明明就是吓坏了,硬撑嘛。”另一个声音说,很年轻。
孤儿本能的抬起下巴,倔强高傲的盯着声音的方向。哼,说我硬撑,我就撑到底!不过她的眼睛里全是远景,是那些灰色的石墙,墙上巨大的、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头骨,还有一柄铁斧,上面还残留着红褐色的污迹,也许是砍头时留下的血痕。
“我就说她吓坏了,一个女人能有多大本事?”年轻的声音又说,“看,她眼珠不会动。”
我会!孤儿眨了一下眼睛,很意外的,再一次撞进了那双蓝眼睛里――那样纯粹的蓝色,却又那么深邃,冷得像玄冰,却又燃烧得像火。
是什么人,能有冰与火的双重物质?
一瞬间,她有些迷惑,不知此刻身在何地,要干什么,满脑子都是飘着细雪的黑暗树林。她再眨了一眼眼睛,非常用力,然后――终于――聚焦到了眼前的景物,还有――人。
花白胡子还在惨叫,涕泪横流,凶劲完全被恐惧所取代。他粗壮的狗爪子被捏在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里,手掌呈现着不符合常规的角度,显然已经被捏碎了。
“大人,求您放过我,我只是想杀死这个女巫。大人,求您。诸神在上,我对您忠诚无二。”他一边惨叫一边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