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的存在感似乎越来越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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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尔曼酒馆内里的陈设还是一如既往让我感到不自在,倒不是因为那些角落里堆积的灰尘,真正让我认为格格不入的是,是这里我自小就认识的镇民,尽管这里的建筑都重新粉刷了一番,但依旧改变不了他们野蛮的事实。
或许在一些人的认知中,我算是一个叛徒,因为那些和我一起长大的孩子,只有我一个人离开了黑礁镇到城市里工作,而其他的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留在这里,做着捕鱼的活路营生,和镇上年龄相仿的人生育,多数已经有了孩子。
我突然意识到带英格丽来是个多么错误的决定,她的存在似乎坐实了我背叛者的身份,我能想象出生存在沼泽中的人是多么希冀把岸边的人也拽入这浑浊的泥潭。
脑海中不得不重新闪回祭祀仪式的血腥,我知道这些人能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或许只是父亲失踪的我近乎偏执的妄想。
我已经不去理会英格丽的念叨,等会儿得把她送到莱茵市的车站,让她回去,否则我就不会安心。
只有尼古丁才能缓解我现在的焦虑,我生怕烟雾吸不进肺里,用力的嘶着,直到整支烟都烧了五分之一。
我在还没踏进吉尔曼酒馆的时候,听到了他的话,他说他很后悔寄信给我,应该向我隐瞒这一事实。
当我真正坐到他面前时,问起他为什么想要隐瞒这件事时,他却编着谎言,我能够看得出,说是他多去找找应该能找到,不用劳烦我这么远过来,随后让我介绍英格丽,便和她谈起关于我的事,向她询问我在外面过的怎么样。
英格丽也周到的回复着,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妥。
而我只是在试图把脑海中所有零碎的线索拼在一起,古怪的祭祀仪式,直到今天我才得知了德雷萨斯家居然是后来迁进黑礁镇的,我不得不怀疑这个小镇上的人很可能都从那座小岛上迁过来的,因为周边的镇子根本就没有这样的风俗!这种血腥的祭祀是一种来自外部的奇异文化。
“那个岛叫什么名字?”
我有必要过去亲自确认,找到相片上的位置,毕竟去那座房子,是父亲留下最后的线索。
“……”
良久的沉默,叔父眼神躲闪,似乎并不想告诉我,但知道无法再隐瞒下去,于是告诉我那座岛本就没有名字,他记事起已经德雷萨斯家已经搬出了那座岛,目前家族里还在世的人,只有我父亲对那座岛有着记忆,可就连他现在也失踪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几十年来都在黑礁镇的父亲为什么还会在意那种地方,被遗弃的屋子不要也就不要了,难道这里面有着什么我无法想象的秘密?
“要怎么去?”
我平静问了叔父,他面色难看,愣了好一会儿后才对我说。
“你手上应该很富足才对,应该请个私家侦探什么的,那座岛……很邪恶。”
叔父面孔呆滞的看着头顶的白炽灯,模样难看的蛾子在上面打转,惨白的光照在额头褶皱的老人斑上,能从眼睛里感到害怕。
“邪恶?”
他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在说笑,恐惧像是会感染的一般,我的汗毛也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