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四(2 / 2)

那皮带是他那天身上穿的唯一的东西。

从那时起他就相信冥冥中是有命运存在的,阎王叫你三更死,决不留人到五更。命里不该你死,怎麽也死不了。

屋外面响起女人说话的声音,有人指挥着下人们收拾碗筷残羹。岳翔感觉眼睛有些难受,大概是烧酒的酒劲儿上来了,脑袋上的伤口更是阵阵的抽疼。闭上眼睛用手揉太阳穴,同时感到口渴。

他从床上坐起来,四下找水不到。正要出去的时候又听见外面传来了女人的训斥声。

“我把你这没心肺的扫把星破落货,子义刚能下地你又让他喝酒!你是不是盼着他早点死哪?!你便是这般伺候你男人的?是不是想吃家法!?”这个声音显得老些,是个女人,骂的声音很大,非常的刻薄难听。

“不……不是……是相公他强要逼着我……”这个声音比较年轻,同样是女人,显得颇为惶恐。

“你这扫把星,什麽事都怪到我儿子身上。”斥骂的声音更大了。

岳翔皱了皱眉头,出到屋外说道:“娘,是我让她给我酒的,您别嚷嚷了。不就是喝点酒有什麽大不了的,去,给我弄点水端我屋子里,我口渴。”最后一句是对着正低着头挨训的那个年轻女子说的,岳翔对着她使了个眼色,女子如蒙大赦,眼中露出一丝感激,赶紧对着岳翔的母亲做了个万福,匆匆离去。

“儿啊,为娘正在替你教训那个不守妇道的扫把星,你怎反倒替她说话?”这中年女人年纪约四十岁左右,穿着一身锦缎夹袄,虽然上了年纪,但是眉眼之间还颇有几分风韵,身后跟着两个丫环,典型的一个地主婆的模样。

岳翔对这个“母亲”可是并不怎麽感冒,任何事情的改变也许他都能适应,但是亲爹妈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变更的。他对面前这个土老冒的陌生中年女人实在是提不起任何亲近之心,只是随便的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我这身子骨才好了几天,天天都能听见您训这个训那个,吵的我脑袋都要裂开了,想睡一交都不成。”

黄氏却不以为意,显然是特别宠岳翔,连忙让身边的两个丫环搀着岳翔进屋重新让他躺在床上,给他盖上被子,示意连个丫环出去,坐在床边小声的说道:“儿啊,你知不知道抚顺城出事了?”

“知道啊,怎麽了?今天邹军门把我们召去就是说这个事,建州蛮子闹事。”岳翔只是笼统地说了一下,怕把真实的细节说清楚了吓着她。

“你大哥子仁去了抚顺,到现在还没消息,你说这让人着急不着急。”

“啊,那谁也没办法。现在那边那麽乱,谣言满天飞。听说辽阳佟家有人投了建州蛮子,领了叛匪进抚顺城里应外合,抚顺那边听说沿途几十里都看不见活人了。我哥估摸着不是遭了毒手就是给蛮子掳走了。人的命天注定,现在只能等消息了。”

“我看哪,你大哥怕是凶多吉少。你爹这两天为这事儿着急上火,你又在床上躺着。等会儿老爷子要是过来看你跟你提起这事,你可别再惹他生气。万一你哥真要有个三长两短的,咱们岳家以后你就是顶梁柱了。”

岳翔奇怪的盯着他妈看,只见黄氏嘴上虽然这麽说,但是眼角却透着暗暗的欣喜之色。他顿时明白了,看来这斗争真是无处不在,眼前这个女人说不定心里早就心花怒放了,盼着他哥哥早点死给他腾位置呢。

黄氏,也就是他母亲是他老爹的二房小妾,他跟他大哥其实并不是一个妈生的。将来他老爹一挂肯定要牵扯到由谁继承家长宝座的问题,按照规矩家业肯定是由老大继承,到时候如果兄弟分家,他和他妈能分多少就不好说了。现在他哥恰到好处的消失,他这个候补便自动转正了,难怪黄氏高兴。

真是妇人之见,都什麽时候了还有着闲心在这儿勾心斗角。等建州兵打过来,再大的家业业的拱手白送给人家。岳翔感觉有点烦,但是又不好明说,只是说自己头疼想睡。恰好这时他妻子陈氏端着茶壶进来了,他便叫陈氏伺候自己喝水,趁机把老娘给打发出去了。

陈氏端着水碗喂他,岳翔仔细打量面前的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十六岁就嫁过来了,今年自己应该是二十四岁,算起来和陈氏成亲也有七年了。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女人算不算是自己的老婆,但是算不算都没差。

反正她只要认为自己是她“官人”便成了。

陈氏发觉岳翔看她,眼神似乎有些内容。脸上顿时浮起一层娇媚,本来她的相貌长的就漂亮,这一含羞带俏更撩人了,岳翔感觉自己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欲望。

管她是谁的老婆,既然她自己承认是我地女人,不用白不用。反正说不定什麽时候女真兵就打过来了,先爽个够本再说。他拉住陈氏的手,轻轻凑到唇边吻了一下,柔声说道:“宝贝儿,把门关上伺候伺候你老爷。好些天没疼你了,怎麽觉得你丰满了。”说着伸手在她的腰间轻轻摸了一把。

陈氏脸变得更红了,这个丈夫平日里只知道吆五喝六打拳踢腿,或者跟他那帮家丁们出去游侠打猎惹事生非;要麽就是关起门来读书不许自己打扰,从来没有过如此的温柔风情。今天是怎麽了,莫非把头跌了一下却转了性不成?

“相公,这青天白日的,叫人听见了可要羞死人。婆婆知道了要骂的……”眼前这个时代女人讲究三从四德,丈夫就是妻子的一层天,丈夫对自己表示出宠爱,哪怕心里不高兴脸上也要表现出心花怒放的样子,更何况陈氏心中还真的是高兴。

刚才婆婆臭骂她的时候丈夫替自己解围就令她惊讶,平时是不会发生这种事的。

而且此刻看丈夫的眼神、神态似乎和以前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他以前看自己的时候就像看一个下人,而现在眼神中带着某种温柔、某种爱意。似乎真正是拿自己当妻子看待了。

女人敏锐地感觉令她察觉到自己的男人似乎有某些说不出来的地方变了,但是这种改变令她高兴,看起来老天爷可怜她让她的丈夫懂得疼她了。作为这时代的女人她嫁给男人后唯一的盼头就是希望得到男人的疼爱。

现在她得到了,所以她欣然地接受了这种改变…………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