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艺品厂的销路眼下看着是有了,但是今后会如何,那还需要再好好观察观察,不能贸然就把钱投去扩建打水漂;修路的事情,更复杂,我们山和是穷乡僻壤,农民小农意识严重,修路不过是他们不交提留统筹的借口,真要修路,那又要找乡里扯皮,反正他们总是能找出理由,要是一动工,农民又不准修,挖得个乱七八糟的不说,钱也白花了。至于奖金和补贴的事情,我看还是春节后再说,省得一个个在年前偷懒……总之,我的意见是要慎重,有钱要把无钱想,不能有一个钱就花一个钱,一过春节,乡里又开始过荒月……”
王立本这些说辞看着还有点道理,其实完全是强词夺理。
其实陆政东一看王立本那架势,也大体知道王立本是什么心思了,其实王立肯定不是不知道先修路扩厂发奖金津贴的好处,但是这样的事情不能由吴忠河说了算,而是要由他这个一把手提出来。
王立本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其目的是不容许有任何人挑战他在山和乡说一不二的权威。为了这个目的,那怕是牺牲乡里的发展大局,那也是在所不惜。
对于王立本这样离谱的做法,党委成员们都习惯了一般,除了吴忠河,其他几个党委委员见王立本已经发话了,一个个马上就调转了船头,也不管不管王立本的话是不是真有道理,是不是会耽搁乡里的发展,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对,对对,王书记讲得对,还是要量入为出……”
“王书记讲得有道理,这事要慎重……”
……
转眼间,红旗已经易帜,吴忠河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王立本一看党委成员都支持他,脸色才好看了一些,心里冷哼了一声,吴忠河这么做就是想捞点功劳,只是山和的事情还得他这个一把手说了算!王立本一边想着,一边还带着不屑的目光看了身旁的吴忠河一眼。
吴忠河见刚刚还支持自己的党委委员们纷纷调转了船头,一时之间也有些难堪,不过他都是要调走的人了,这提议通不通过实际上对他也没太大影响,但是看着王立本那神情,想着这两年来,王立本处处压着他不说,王立本明知他要调走了,这等事情王立本还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吴忠河越想越心里越生气,也不甘示弱,反击着王立本的观点。
王立本却是根本就不屑和吴忠河直接交锋,一会让副书记谈谈,一会让组织委员讲讲,发动其他党委委员一起围攻吴忠河。
陆政东看着吴忠河被围攻,却也帮不上腔——他不是党委委员,只是列席旁听会议,如果不让他发言,他根本就没有发言的资格。
吴忠河一人难敌众拳,拍桌子瞪眼睛也无济于事,少数服从多数,很快就败下阵来,脸色铁青的坐在那里。
这结果陆政东倒也没觉得太意外,其他的党委成员都是仰王立本的鼻息,所谓的原则,都统统靠边了,实际上从王立本讲话那一刻,他就知道注定是这么一个结果……
陆政东一边想着,一边也跟着其他人合起了笔记本,等着王立本宣布散会。不过王立本却没有结束的意思,手示意了一下,说道:
“大家等一等,趁着这个机会,我还想讲一讲有些事情。”
见王立本这么说,准备起身的人又都坐直了身子。陆政东看到王立本的目光朝他看来,心里想,王立本要讲什么恐怕是针对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