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怿听这黑衣侍卫说话颇为风趣,不禁展颜一笑,眼中的忧愁一扫而空,笑道:“你倒是会说话,哎,本王看着你有些面生啊,你姓什么?”
那黑衣侍卫一边磨墨一边道:“我姓秦,叫秦武,从前在外班侍候三王爷,近来得他老人家赏识,专管送信跑腿。”
元怿提笔落了名字,道:“这大年下的,往年间,兄弟都在一起赏雪喝酒,很是热闹,今年本王却一个人孤零零地跟这里头发呆,唉,这可写些什么好呢?”
他望着窗外牵团扯絮般的大雪,心里头也跟大雪飞扬似的,乱成一团,为什么平常人家的兄弟可以恩恩爱爱,手足情深,偏偏他们元家的子弟,从小就互相猜忌,互相抵防,互相间视为仇人?
当了皇上的二哥,除了元怿外,一个兄弟也不相信。
当着刺史的三哥,明明一点野心也没有,还是天天提心吊胆,连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害怕守不住?
权力,是一把双刃剑,在发出耀眼色彩的同时,也让这些出身皇族的兄弟们彼此伤害。
黑衣侍卫笑道:“就写上洛阳一切安好,请三王兄放心,不必造反这些话,让三王爷落个放心,小的这趟差使也就没白跑。”
元怿点头,落笔写完信,用自己的印章戒指打了戳子,递给黑衣侍卫,道:“路上辛苦了,就在猗红馆歇上一宿,明天一早,到我府上领些银子,再回冀州公干。”
黑衣人又跪了一跪,拜辞道:“我们三王爷那厢心急如焚,小的在这里风流不打紧,慢上一步,就怕那里又出什么变故,小的就该死了,这就跟手下一起返回冀州。”
元怿点头称许道:“难得你如此忠心,嗯,我三王兄手下像你这样得力的部属,再多上两三个,就算高老贼真跟他过不去,也是不妨的。”
黑衣人笑道:“谢四王爷赏识。”
他打个千儿,告辞出去,走入园内的漫天风雪中。
胡绿珠看着黑衣人步履轻捷的背影,心里忽然一动,不禁若有所思起来。
她从没见过这黑衣人,可为什么会觉得这背影有些熟悉?<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