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是这少年在夕照山下读书,竟然差点有成为文墨圣贤的节奏,但这并不是少年最神奇的地方――真正神奇的是少年在观渔城雷劈不死。
少年是异人否?
无人知晓,但从女帝对他的态度看,少年恐怕比北镇抚司那个持剔骨刀的酷吏来臣俊更为恐怖,很可能真会成为女帝手中最为锋利的屠刀。
如果女帝陛下再得一圣贤文人,对大凉天下有何等影响?
只怕很可能会改变文武并盛的局面。
大凉现在不需要一位圣贤,需要的是能让镇北军不反,能让西军臣服的政治谋略家,或者说是如狄相公那般的盖世儒将。
内忧外患尚在,文武并盛的局面绝对不能打破。
强兵,或者盛文,都是畸形,不可取。
房十三望着外面,雪云怒号。
建康府要变天了。
建康府归属江南东路,在大燕之前叫金陵城,一直到大燕亡朝,太祖朝内改名建康府,设府治,成为江南东路府治。
其繁华比之地域上毗邻的淮南东路府治扬州更胜一筹。
毕竟是南北之间的枢纽城市。
但建康府地位尴尬。
虽然是江南东路路治,但距离临安和扬州不远。
对于建康府诸多官吏而言,建康府的尴尬地位也不是坏事,头句本府公事繁忙的堂面话都省了。
李汝鱼长身而起。
盯着这位意气风华的仕途新贵,回怼了过去,“韩知府也久等了。”
我在等,你何尝不是在等。
韩某人扯了扯脸皮,养气功夫不算好,略有怒意,“那李县令继续等罢!”
也有些头疼。
这个少年真心没有少年的青涩,成熟稳重得不像话,真心怀疑他就是异人――好吧,实际上当今天下,大多知晓李汝鱼事迹的人,都把这个少年当异人看待。
没有我这个知府点头,你在上元县办什么事能顺手,黄宝衣和房十三敢无视我韩某人全力辅助于你?除非这两货不想在建康混下去了。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实际上韩某人确实很不喜欢李汝鱼,毕竟在他看来,大凉的天下就该交给太子赵妫皇且恢庇膳郯殉殖
连带着的,自然也不喜欢李汝鱼。
李汝鱼明白这其中的曲折,知道韩某人是在用公职威胁自己,却很是云淡风轻的道了句,说完转身就走。
等了这么久,已经不是找你报道了,而只是想告诉你,我李汝鱼在建康,不会仰你鼻息。
建康知府又怎样?
在我李汝鱼眼里,天下除了女帝,没人能让我低头……然而就是女帝,也是同道者之情,而非君臣之礼。
不知道为什么,李汝鱼对女帝就是生出君王之礼来,似乎还从没下跪过。
当然,也有人能让李汝鱼低头。
谢家晚溪。
还有夫子,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少年那句话很平淡,却让韩某人气得长眉倒竖。
少年说,我何须等。
说完话的少年扬长而去,竟然没将自己这个封疆大吏放在眼里,简直忍无可忍!
韩某人冷笑连连,我倒要叫你知晓,作为地方父母官,若是政令不通是何等难受,若是得不到本地士族支持,又将是何等的孤立无援!
少年离去后,韩某人逐渐冷静下来,旋即出了一身冷汗。
少年是故意的。
而且李汝鱼知道自己的恩师是王琨,所以他今日来,就没奢望自己会善待他。
李汝鱼在建康的目的是寻找那位有可能是圣贤的异人,然后为女帝所用,而自己也在找这位异人,找到他为己所用,只不曾想还是被恩师知晓了。
在李汝鱼赶到建康之前,恩师王琨的飞鸽传书已经到了。
但自己作为一府知府都找不到,你李汝鱼能找到?
至于北镇抚司南卫四所,已形同虚设。
倒要看看你李汝鱼在建康叫天不灵叫地不应的窘态,倒要叫你知晓,这大凉天下不仅是女帝说了算,还有相公和士族!
李汝鱼,你会后悔来建康!
这里,将是你仕途的坟场,我韩某人要叫天下人知晓,大凉终究是太子赵娴模
韩某人笑了。
只是怎么笑,都难以压抑住浑身的冷汗。
少年的那句话,像针一样插进了韩某人的心里,他为什么不等?
底气在哪里?<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