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汝鱼不动声色,毫无畏惧,“你大可以试试。”
持枪少年跃跃欲试。
岳平川咳嗽一声,说了句不可无礼,这才看向那位坐在南宫适等人尸首畔,有些黯然神伤的青衫读书人,弯腰行礼,“太公安好。”
青衫读书人沉默的看着岳平川,许久才喟叹了一句:“王爷谋划多日,只为取我一命,何至于此?”
岳平川细条慢理的推开丫鬟的尸首,坐在琴前轻轻拨弄了几下琴弦,旋即道了声好琴,于是落指如花,琴音渐起。
“商朝是个什么朝代,周朝又是如何取代商朝的,太公心里比谁都清楚。”
琴音悠扬。
“有些事,临安那位女帝在明面上,由南北镇抚司出面差办,如果说这天下有谁清楚知道你们异人的根底,那个妇人当是第一人。”
看了一眼李汝鱼,这少年以后大概会是第三人,毕竟雷劈不死,和异人有着难以言说的关联。
“至于第二人么,当然是我这位北方王爷,其实要知道你们异人的事情并不难,只需捉住某些个异人,趁着春夏秋时节雷雨天气严刑逼问,避免扰民,再用高手抗拒惊雷,直到得到想要的信息。虽然异人终究避免不了一死,但痛快的死和生不如死,大多人还是会选择前者,当然,这需要一个前提,手下有足够多的人能抗拒惊雷,毕竟不是每一个高手都能像闫擎那般幸运,能让那位活了上百年的老监正出手相救。不巧的很,我和那位妇人都有这个能力。”
李汝鱼听得悚然心惊。
难道临安女帝和岳家王爷已经知道异人的真相了?
岳平川看了一眼李汝鱼,摇头道:“没有你想的那么美好,这只是异人真相的冰山一角。”
琴音依然,显然岳平川的琴操不错。
继续道:“永安十二年里,有多少异人被北镇抚司拿下,开封城虽然不如临安那边知晓的更多,但终究知道一些,不巧的很,你这位武庙主祀之首的圣人在很多异人那里皆是如雷贯耳。”
“所以,我知道你想什么,尤其是你让那位――”岳平川看了一眼扑在血泊里的南宫适尸首,“让他去临安见了王琨和赵骊后,就注定了今日之事。”
琴音忽然起杀伐之音。
岳平川脸色渐寒,“大凉天下,异人就该老老实实的蛰伏着,大凉的天下,如今妇人最大,将来太子赵孀畲蟆D敲矗筒挥Ω迷儆型蹒⒄枣曛鳎庋奶煜拢趾涡胍烊死葱朔缱骼耍
“临安那边我管不着,有妇人看守,但北方江山里,但有人意图和王琨、赵骊之流狼狈为奸祸害江山,我岳某人第一个不许!”
“开封疆内,不容魑魅魍魉之流!”
“此乃岳家祖训!”
琴音杀伐之意狂肆,催生西风紧猎,吹荡起翩翩白桦树叶,满院飘舞,骤生了深秋寒意。
似有寒枪耀雪。
李汝鱼默然不语。
岳平川这一番话纸面上看,大义凛然。
但若是细细品味,何尝没有“大凉的天下是女帝和赵娴模狈绞鞘粲谠兰业模运脖鹣攵钡那币馐对诶铮
当然,并不能因此就断定这位王爷对大凉有反心。
也许这位蟒服男子自己都感觉不出这种潜意识,很可能只是岳家世袭罔替而衍生的本性。
青衫男子沉默了一阵,他并没有接触过临安女帝,且这些年对岳家王爷的了解,只知他无欲无求的镇守北方,是以不无钦佩的说了句王爷对得起那个‘岳’字。
岳者,山也。
开封岳家,大凉镇鼎北方之山。
北蛮不可度。<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