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拿下,可以尝试着进逼云州,见机行事。
若是拿不下,那就坐下来和大凉的枢相公谈一谈,拿点好处安抚国内。
观渔城战事一触即发。
李汝鱼心中虽有雏形已成的兵道重楼,但守观渔城一事,并不靠奇谋诡计――攻防战,远没有遭遇战来得惊艳,但又远比遭遇战悲壮。
大战之后城破,崩碎的是血肉,大战之后城犹立,用的是血肉堆积。
况且,李汝鱼也不熟稔观渔老城,索性将所有城防事宜尽数放手给夏侯迟。
这是一位老兵老将。
而且是在观渔城有着冗重威望的老将。
得到大权的夏侯迟喜出望外,迅速布防下去,西城墙和南城墙之下,皆是百米悬崖,又有留人河流过,无惧大兵攻城,只需要各派五十老弱病残,持长枪大网便可守住,纵有高手意图突破,也无济于事。
五千余守城老兵,尽数布防北城门和东城门。
破晓之后,战鼓擂动,号角呜咽。
永贞元年的观渔城头,开始下血。
北蛮多悍卒。
观渔老兵亦不弱多少,皆经历过多次战事。
两万破六千,落在观渔城并不是绝对优势,况且无援兵之下的观渔城,犹如破釜沉舟,退一步是死路,唯有以命换命。
无数北蛮士兵凶悍的扑向这座钉在大凉和北蛮边境上的石头城。
人命如蝼蚁。
第一日,在强大的攻城器械协助下,北蛮士卒几乎踏足到了观渔城墙之上,又被压了回去,如此反复,双方死伤无数。
观渔如危城,飘摇而不倒。
第一日日暮时分,北蛮鸣金收兵,双方各派人手去城下收拾战局。
北蛮在观渔城下留下一千余尸首,观渔城留下六百余人尸首,相对而言,北蛮反而占有优势,如此下去,观渔城大概是守不住了。
这一夜,北蛮军营外的留人河畔和观渔城内皆有大火。
空气里到处都弥漫着焦糊味。
观渔城将军坟下,又添了两位部将新坟,李汝鱼和夏侯迟站在坟前,沉默着不发一言。
浑身血污的夏侯迟有些疲倦。
李汝鱼未曾上城头,盯了一眼夏侯迟,“是不是觉得我很没道理。”
夏侯迟哂笑了一下,“还好。”
就怕你有道理,你要是把兵权收回去亲自守护城头,我还真不放心,不如让你偷生怕死,而我夏侯迟一死护观渔。
李汝鱼指着两座新坟,“他们肯定很怨恨的罢。”
夏侯迟含糊其辞,“谁知道呢。”
李汝鱼长叹了口气,“你觉得观渔城能守多久?”
夏侯迟想了想,又想了想,旋即蹲在地上用手指划来划去,许久才起身道:“若当前的局势,可守半月,若北蛮增兵,七日可破,但云州那边真不增援么?”
李汝鱼摇头,“大凉官方的援兵不要去奢望了,我现在倒是不担心能守多久,我担心的是粮草不够,届时如何应付。”
夏侯迟敏锐的捕捉到李汝鱼的用辞。
官方的援兵?
意思说还有非官方的援兵?
他哪里来的底气?
旋即被李汝鱼的话题吸引,“粮草确实是个大问题,被细作烧了四五成,剩下的粮草,加上从城中搜集而来的,最就能坚持半个多月。”
李汝鱼转身望向不远处赶来的周怀素和薛去冗,“得看这两位父母官的能力。”<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