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玉见自己的床被占,气得发抖,瞪了吴放半天,见吴放毫无反应,跺跺脚往外走去,想换一个房间睡觉。谁知刚走到门口就被流苏堵住:“这么晚了,夫人往哪里去?”
“我……”邢玉结舌。
“明天一早就要上路去肃州,夫人还是早些休息吧。”流苏轻轻把邢玉推进屋,把门从外面反锁上了。
邢玉气结,回头看吴放。吴放向内侧卧,也不知到底睡着没有。邢玉在一旁坐下,手足无措。夜深露重,阵阵凉意逐步侵入。邢玉轻向冰凉的手脚呵气,估摸着吴放应该已经睡得沉了,便悄声移步至于床边,小心在床沿躺下,拉过薄被一角盖上。
吴放其实一直未曾入睡。邢玉的一举一动,他都听在耳里。日前金国公再次宣召吴放,语气严厉的指责吴放冷落妻子的行为,心急之态不似作伪。显然金国公已疑心尽去,不再挂怀外间流言,所以开始担忧起儿子儿媳的夫妻关系。如此一来,吴放也不便再作冷淡和邢玉分房而居。
吴放素知邢玉一派天真,所以暂时并没有和她行夫妻之实的打算。留宿不过是做给他人看的,同时也让邢玉有时间适应两个人的生活。故他虽暗觉邢玉的举动好笑,却没有说破。
不久,邢玉呼吸渐缓,显然已经睡着。吴放也闭上眼,渐渐入睡。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见身边“咚”的响了一声。吴放一向眠浅,不觉惊醒,正好看见邢玉狼狈的脸朝下趴在地上。****
很显然。邢玉为了和他保持距离,所以尽量的靠近床沿。睡着以后她早忘了自己是躺在床边上,于是翻身时惨剧发生了——她滚下了床。
被吴放看到自己出丑,邢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料吴放并没有取笑她,而是起身下床,将她横抱起来放在床地内侧。这是两人第一次如此接近。邢玉的手贴在吴放胸膛,触摸他胸腔里的跳动。顿觉脸颊发烫。她有些无措,不知道后面将要发生什么。
吴放却示意邢玉躺好,替她盖好被,在她身边躺下。一躺下,吴放便闭上眼睛,没有任何后续动作,让邢玉觉得颇为可疑。
吴放本已闭目。忽觉面上轻风拂过,睁眼一看,却是邢玉凑在眼前。她眸子里忧色闪动,小心而郑重的发问:“我说,你不是……有什么问题吧?”天气。
一路上硕果满枝,稻麦飘香,让人的心情不由自主的轻松起来,使得这次肃州之行颇为愉快。道旁有梨园延绵数里,果实累累。一片金黄成荫,压得整树低垂,似是不堪重负。随行心腹大将雷翼命人购得数筐,择出一篮色泽光鲜地奉与吴放,向跟在他们身后的马车使个眼色。
吴放眉头微皱,显得颇不情愿,最终却还是接过篮子,放慢行进速度等着马车。\\\\\\
车夫十分会看眼色。待马车驶近吴放便放慢了车速。吴放与马车并行,刚想将那篮黄梨送进车内,不巧马车被路中一粒石子所绊,猛晃一下。车内一声闷响,流苏的惊呼紧接着响起:“夫人。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没摔着。”邢玉的声音传出车外。
此次出行,邢玉身边只有流苏和两个仆妇照顾。那两名仆妇另坐一辆小车,只有流苏和邢玉共乘,两人正好窃窃私语。流苏悄声道:“夫人昨晚是不是没睡好,所以今天老打磕睡?”
邢玉干笑两声。
“昨晚……”流苏犹豫着该不该问。昨天半夜吴放拍门,让人将反锁的房门打开。开门后他即离去。下人们都议论纷纷。里面究竟夫人做了什么事。居然让向来不挑剔的世子无法忍受,甚至不愿再多留一刻?
吴放适时轻咳。里面有人倒吸冷气。接着车帘掀开,邢玉带着惊骇的表情出现:“你不要突然出来吓人好不好?”
吴放一言不发地把篮子递进去。
邢玉接了,才怯生生的问:“昨晚……你是不是生气了?”
昨晚邢玉问出那句话后,吴放就一声不响的起身拍门。拍得数声,守夜的人便被惊动,给他开了门。吴放一句话没解释便走了,一夜未归。一行人一大清早便出发去肃州,邢玉一直没找到机会和他说话。
“没有。”吴放简短作答。
邢玉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做为男人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