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那次玲珑阁见了姜怀央后,她便一连三日没再见着他了。
她依旧每日用完午膳后前去寺庙,日落便归。她也并不干坐着,有时抄点经文,等布行将多余的料子送来了,她便着手缝制衣裳。
手上的料子除去够用来做一件短袄和一件裙衫外,余下的她便打算用来绣个香囊,里头放上些晒干的金桂,掺些她的木槿香囊中的一小撮药粉,寄以平安顺遂的愿景,想着待下次,连同手上誊好的这些经文一并交予他。
一边挂满红绳的那株榕树还绿着,阮玉仪忽地觉得有些累,便放下手中针线,往墙外望去。
其实一个人呆着的时候,难免思绪飘远。第一日的时候还好,等着便也等着了,只是愈到后边,她的心里也愈发没有底。
她甚至开始疑心世子是否还会回来,以至于屡次问寺中沙弥他的行程,得到的确说的是小住一月的回答,方才稍稍安下心来。
待到晚间,许是因为白日里刺绣写字太过耗神,她早早得便困倦了。于是木灵来替她剪了烛芯,厢房内倏忽暗下来。
她望着木灵的影子,随口问道,“木香在何处?”平日里都是木香来侍候她歇下,一时间换成了木灵,她倒有些不习惯。
木灵回身道,“木香姐姐叫奴婢今晚替她轮值,她似是有事,半个时辰前出了院子。”
一听这话,阮玉仪也没太多想,沾了枕头,困意便袭上来,她掩嘴打了个哈欠,缓声道,“我知道了,你也去歇着吧。”
黑暗中,隐约能瞧见木灵的身形,她欠了欠身,“是,奴婢就在外室,您有什么事便吩咐一声。”
随着木灵离去,屋内寂静下来,透过红罗帐,能瞧见外边桌椅屏风的影子。她将被角往上拽了拽,挡住自己小半张脸,鼻息间尽是被褥上熏香的气息。
比世子身上的香味要馥郁一些,她不禁想。
不过,一般香丸熏衣多为女子所用,像世子这般的,倒也少见。她胡乱想着,不知何时,便沉沉入了睡。
翌日,直睡到天光大亮,她才迷迷糊糊听见有人进来,放下水盆的动静。她掀开了一角帘帐,发现早过了往常木香来叫她的时辰。
她扬了声音,唤道,“木香。”
一名着嫩黄裙裳的婢子走了过来,冲她展颜一笑,“小姐,您醒了。”
原是木灵。她下了榻,伸开手由着木灵侍候她更衣,边随口问道,“今日怎地是这个点来唤我?”
木灵抖了抖外衫,展开,边答道,“小姐恕罪,木香姐姐走得匆忙,未曾与奴婢交代该是几时将您叫醒了,奴婢也不甚摸得准,只知差不多是这个时段,因此许是迟了些。”
她将手穿过衣袖,微蹙起了眉,“她可是还没回来?”打小她们便是形影不离,倒是鲜见木香会离开如此之久,也未曾知会她一声。她仔细回想,自己的确不曾吩咐她去办什么事。
“是,”木灵抿了下唇,才道,“小姐莫要担心,许是被其他院儿里头的主子支使去了,待事情办完了,也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