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掌握着秘密却不能说的痛苦。
她倒是可以喊出来重华拖不了干系,可这样就不得不承认她将重华推入水中的事。这种事私底下谁都干过,可这事怎么能放在明面上说。
倘若真的追究起来,人家就会知道她是因为嫉恨太子妃分走了通江王世子的关注才下了毒手。
问题是这说不通。太子妃现在的身份可是嫁人之前从没来过京城,是怎么跟通江王世子勾搭上的呢?
答:太子妃其实是凌家的遗孤,是因为通江王世子坑了凌家全家致死才牵扯到这样的孽缘。
别说长公主不会让她说出来,就是贤妃都会堵住她的嘴。秘密就该永远地埋在回忆里,这种顺藤摸瓜的事,牵扯一条就会扯出一堆来。林清盛是什么人啊,那可是锦衣卫,天天虎视眈眈地趴在皇亲国戚们枕头边上等着咬死他们的人,这种事怎么可能让他知道。
重华看着宇文瑶琴几乎扭曲的脸,缓缓地别开脸不去看她。
宇文瑶琴死死的捏着拳头,指甲刺进了手心都浑然不知。她不能说,她一个字都不能说。周文渊如今不在京中,倘若他知道了她将他暗中做的事被人知道了,尤其是被林清盛知道了,周文渊会做什么事就不一定了。
洛琛算得上是唯一一个内心没包袱的,脸色倨傲地仰着脸:“杀了又如何?”
重华眼神飘远,现在不是显摆自己皇权的时候啊喂!
林清盛面部肌肉一阵抽搐,有时候他实在是弄不清这位太子到底是有脑子还是没脑子。平时做的事滴水不漏,外面更是油盐不进。本以为是个精明人,可偏偏有时候恨不得别人都觉得他是纨绔子弟一样。往死里嘚瑟。
围观的众人也忍不住脸颊抽了抽,听听人家太子说的。也就是太子,这种话说出来竟然没人觉得不对劲。
长公主微微眯了眯眼:“琛儿这话说的不妥,王子犯法应与庶民同罪。这样姑息怎么对得起皇上的仁政。”
洛琛冷冷地看了长公主一眼:“大姑姑的意思是打算深查咯?”
长公主垂下眉睫,抚摸着手腕上的佛珠:“总要给死去的人一个交代。”
重华心头一顿,这种感觉……怎么怪怪的?
长公主这个反应,确实有些奇怪。按说在自己家里死了个不相干的人除了晦气,应该更多的是想尽快解决这件事。或者干脆让人拉出去研究,赶紧擦地才对。
可长公主却丝毫没有显示出对这位死者同志的反感,反而死咬着杀人凶手不放。
想想看,这位张扬跋扈手都能伸到皇子边儿上去的长公主竟然能说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种唬小孩的话来,这种感觉确实挺奇怪的。
重华回忆了一下方才落水的时候慌乱中看见的男子的脸。一个想法不受控制地钻入了她的脑子。
“这簪子,似乎是通江王世子妃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弱弱地说了一句。
宇文瑶琴仿佛被针戳了一样直接爆了:“放肆!”
林清盛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这个反应,略大吧?
贵妇们的发饰多了少了其实并不容易发现,可偏偏今日宇文瑶琴戴着这个簪子叫做鸳鸯簪,是大婚的时候皇后赏的,成对儿。
宇文瑶琴死死地瞪着重华:“是她,是她将我的簪子扯掉了。”
未等重华有所反应,洛琛一侧身横在了重华身前:“表弟妹这话有趣,本宫虽然不如文表弟有钱,可簪子还是买得起的。本宫的爱妃为何要扯你的簪子?”
因为我把她推下水的一瞬间被她扯掉了啊。宇文瑶琴死死的咬住牙:“太子妃看我不顺眼。”
洛琛冷冷一笑:“表弟妹这话更是不通,怎么看,都是你看本宫的爱妃不顺眼吧。”
一个怒目而视,一个低头不语,怎么看都是怒目而视那位在找茬。
长公主眉心死锁,原本就安排了人在荷花池边以备不时之需。倘若重华被人碰了身子,就算不被人诟病也够洛琛恶心的了。却不曾想那人竟然被刺死了。这也完全可以赖到重华的头上。谁能想到这簪子竟然是自己女儿头上的。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亲友。长公主第一次觉得身心憔悴。
林清盛微微一笑:“请通江王世子妃详细地描述一下,太子妃是如何扯了您头上的簪子。”
宇文瑶琴紧紧地握着拳,只觉得这世上所有的人都是站在旁边看热闹的。他们都巴不得看她如何死,为什么,凭什么!
“簪子确实是我扯下来的。”一直站在洛琛身后的重华小声地说道。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重华。今天真是各种转折。这么多的信息量足够未来一年的谈资了。
洛琛微微侧身将重华露了出来,只见重华眼睛通红梨花带雨地捏着帕子。
“通江王世子妃……说世子倾心于我。”
众人:……会不会被太子灭口啊?(未完待续)r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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