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门之中对待时家的态度便都有了差别。遗命人便是当中最为瞧不起勋爵贵戚的一支。
遗命人自身均是精英,浴血而得功名衔头,自然看不起靠祖荫的勋贵,往日行径之中,刻意针对的事情不少。
被雨暗香这么一提,鹤歌来要说清自己是为公为私便不容易,他脑中转过几个念头,最终却道。
“在下知错。多谢侯爵娘子教训。”
这就投了?
时倦幽幽地道。
“鹤先生,我还是比较喜欢你一开始邪魅狂狷的样子。”
众人:我们受过专业训练,一般好笑我们是不会笑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闻人语都忍俊不禁,忍不过转过头去。
鹤歌来俊雅的面容上始终没露出不满,仍是和气地道。
“但在下追查禁书一案,始终不能就此作罢。娘子不让我带走公子爷,但禁书在何处,却要请公子爷示下。”
他冷静地将线索牵回了一开始。将他所有的放肆与恣意划走之后,其实他的立场一直是占理的。
时倦终于察觉此人城府极深,不会因为突发状况而失去冷静……这点我也该学学。
雨暗香不为所动,回头问道。
“倦儿,你真拿了?”
时倦拱手道:“回母亲,我不知什么是禁书。但的确从书市上重金买了一本书来。”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长盒,正是装有禁书的那个木盒子。
他放置几上,再退后几步,毫无不舍地继续道。
“那日之后就遇到了命案,我回来就一直熟睡,今日方醒,还不曾打开看过。更不知道是什么禁书。”
“你不知?”鹤歌来查验过盒子,确认无错之后,冷笑道:“你花了一万两来买,却要跟我说你连是什么都不知么?”
“我喜欢读书,见珍本自然心喜。我愿意在书本上花钱,每年花了多少在书上,母亲是知道的。书中自有黄金屋,你没听我刚才说过么?”
雨暗香念及时倦往日战绩,心痛地点点头:“那一万两的确不算太多了。”
向博士和凌学政连连点头:好好好!此子果然是同辈楷模!
“诸位请清醒一些,这不是在建藏书阁。一万两,只买一本书。他岂能不知价值?”
“价值?你觉得一万两买一本书很多么?我却不觉得。”时倦悠悠说道:“请不要拿你的全副身家,来挑战我的零花钱。”
其实时倦的零花钱并不多,只是得时憩偏爱,唯独买书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
但俗话说得好,脸,还是得打现场的。
鹤歌来首度感觉额头青筋要爆开来,兀自忍着,不甘心地吐出最后一句。
“……你看过了其中内容了吗?”
雨暗香蹙眉道:“倦儿若真知道什么是禁书,怎会放在身上,等你来搜?鹤先生何必纠缠。你现下是蓄意针对我时家,还是真要查案?”
整件事便在这句话里一锤定音。
鹤歌来与霜影儿,带着禁书盒子,没多久之后,便坐上了回衙门的马车。
“本来听说时家内部不睦,母子失和。雨暗香一直想扶正自己的儿子。没想到时倦有难,她居然会出头。”鹤歌来眼神之中,蓄着深深不甘。
一直安静的霜影儿,目光中流露出一抹留恋。
“……想跟她打一场。”
“别惹雨暗香。”
鹤歌来说完这一句,随即想起对这痴迷战斗的少女说这些也是无用。
“罢了……”
眼里流出一丝冰冷怨毒的中年文士,脑海里面闪过了那俊美公子的面庞,内心的愤恨,变得更为浓烈了。
“这次不成……还要有下次。”
他摩挲着手里的木盒子,感受着里面不祥的涌动。
这里面盛放的,是足以翻天覆地的力量,不能流于世间,故而与之沾上关系的凡人,均要被消灭。
然而光是回收这一份,并不足以使他展开心颜。
“……我就不信,你真没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