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
“母妃,已经开朝了,…皇兄能拦住他入朝吗?”
九公主丰舒雅一身华服坐在锦团软椅上,一手靠着椅扶,一手握着团扇,秀眉轻皱,满眼担忧。
丽贵妃一派雍容靠着榻椅看向九公主,低眉轻柔道:“别慌,你皇兄说了他会尽力而为。”
其他宫人早就散了,屋里只留下两个贴身宫婢。
“母妃,若是皇兄拦不住他…”
丽贵妃眉头微微一皱,“你是公主,身份尊贵,还愁婚事不成?你皇兄早就提醒过你,梅时九不是良配,你非不听,如今倒是把自己陷进去了,雅儿,你是个聪明的,应该知道你皇兄的意思,他自小宠你,若是有可能,他岂会不帮你。”
这女儿什么都好,唯独这件事,太执拗了些。
梅时九的确出众,可他不想当驸马,这就是死结。
丰舒雅抿着嘴带着几分倔强道:“母妃,我是公主,身份尊贵,可那又如何?我想嫁的人都嫁不得,女儿就是想瞧瞧,他口中的那个女子,究竟是不是那个云家抱回去的养女。”
看来,外头的事宫里也有耳闻了。
“雅儿,本宫以为,这些年你跟在太后身边,性子应该改了不少,哎!你这执拗的性子也不知像了谁,他既无心娶你,不想当驸马,他要娶谁,你又何须在意?”丽贵妃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劝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母妃,梅时九即便不想做驸马,也不会随便娶个女子进门。”
丰舒雅看着手中团扇轻轻转动着,她就是想看看,那个叫什么雪的女子,究竟有何特别之处。
“到底还是不甘心了吧,整个都城都知道你中意他梅时九,若是梅时九最后娶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子,不仅打了你的脸,也打了皇家的脸,你放心,你皇兄布的局,那女子未必有命躲得过。”
丽贵妃是觉得,她的女儿不该为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子苦恼,更不必拿自己跟对方去比。
“若是梅时九帮她呢?皇兄的布局的确环环相扣,是个死局,可梅时九聪明过人,他未必看不明吧。”
“若是梅时九帮她…你就该死心了。”
丽贵妃看着女儿撑着头揉了揉眉心接道:“这次,咱们不慎被端贵妃算计,若非你皇兄谨慎发现摆放在神龛前的玉瓶不对劲,现在是什么情况真不好说,你皇兄一番安排,可不光是为了你的儿女情长…”
“不就是几只白玉瓶有什么的,便是让父皇知道又怎么样?再说,本就是端贵妃存心陷害咱们。”
“你…!”
丽贵妃深吸了口拍了拍胸口,“你个糊涂东西,你可知你皇兄为何说你与梅时九不般配?因为你太愚笨,你即便嫁给梅时九,怕也于你皇兄无益,可那几只玉瓶是春祭祭天要用的,让咱们供在佛前洗礼,玉瓶裂了碎了,便是不吉,谁不吉?你父皇?大元?都不是,只能是咱们母女……”
丽贵妃不想再说了,气的!
明明不是个笨的,为何一扯到梅时九就跟缺了根筋似的。
的确,能讨太后喜欢,能在一众公主中脱颖而出,又能愚笨到哪里去,不过是碰上自己的婚事,不过是在自己的母妃面前,这才收起了平日的谨慎和聪明。
“母妃说得这些,女儿自是知道!”
“知道你还说!”丽贵妃没好气的瞪了一眼。
丰舒雅低眉掩去眼里的委屈,母妃和皇兄真的就像他们自己说的那般宠她吗?
他们不过是看清楚了,梅时九是个掌控不了的,或者说梅家是掌控不了的,所以他们并未真的去为她筹谋这件事,只有她皇祖母是盼着她嫁给梅时九的,母妃和皇兄,更希望她嫁一个对他们有益的,能在朝堂上帮皇兄争权夺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