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笑了一下:“这死去的人为大,总要入土为安,你们都抬着尸体到了军政府,军政府也不能不管。但是先把走了的人送走大家没意见吧。”
盐工们都在下面不停地喊“为民做主”。
张春笑着说:“盐商打你们,让我为民做主。你们打盐商,也要我为民做主。你们打农户,农户也让我为民做主。都说自己是民,你们说说,我到底为谁做主?你们的工人协会不是有会长吗,让他们进来说话。”
工人几番争执,最后还是推举了几个代表出来。显然盐工协会已经名存实亡了。
军营其实很简单,只是建了几排简易的营房。张春让士兵们直接找了椅子过来,在院子里坐了下来。
张春深吸了一口气笑道:“你们闻得见空气中的臭味吗?硫化物的味道。我这个人是个农民,来这里之前,我在村子里,我就奇怪为什么这里的树木长不大,农田里长不出粮食,老百姓得了稀奇古怪的病。为什么?空气是臭的,水是苦的。土是咸的。可是我听说以前不是这样,这里是鱼米之乡。”
张春给丽质端了一杯茶,两人并排坐到了一起。
“应城膏盐。得天独厚,可以为盐商带来财富,让盐工养家糊口,但是也仅此而已。如果长此以往,你们想想你们的子孙后代会生活在什么地方。当然我知道,你们有钱了,到了汉口买房子买地。或者去其它地方享福。”
张春指了一下那几个盐工们代表:“你们也是一样,我知道你们不求出人头地,但是也想着比雇农长工泥腿子好一点。全然不顾把地方祸害成什么模样。”
盐工们都低下了头。而盐商们的冷汗就下来了。
“土地。是国家之本,不管是山川,还是湖泊,还是土地。都是留给子孙后代的。从现在开始。所有的盐场和盐洞全部停下来。盐业必须进行整合。当然你们自己要做也可以,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你们排放的污水,废气必须要达到环境所的要求,环境所会在建立监测机制。谁要是超标,那就是谋财害命,我就杀谁的头。”
“盐工的工资必须保证,盐工们要养家糊口。军政府会拟定一个最低工资。谁要是克扣盐工工资,你们直接找军政府。陈师长直接去拿人。没有钱,变卖家产也要保证盐工们的工资。政府可以出钱买。”
张春完全没有看已经吓得两股颤颤的盐商们。
“土地,政府出钱收购,不管怎么样,土地是国家的,国家的土地由不得你们这样祸害。政府选址建设一家新的工厂,你们不是说没有人能够达到我规定的排放标准吗?政府来建厂。当然,你们如果愿意,也可以用土地款,或者出现银入股。你们出多少,政府就出多少,政府要占五成一,剩下的是你们。如果你们还有意见,那么您爱到哪里去到哪里去,这里不留你们。”
盐商们都默不出声。
张春冷笑道:“很多人不是说我是笑面虎吗,我也不在乎獠牙上多一点血。再有,可以明说,新工厂用不了那么多工人,如果当不了工人的人,外地的可以回家去,不愿意回家的,可以在这里分配土地。如果嫌弃这里的土地贫瘠,可以到潜江荆州荆门一带。政策与在这里一样。本地人也是一样。”
————————————
大批的军警开始接管各盐场,王自立从潜江派了一组研究员过来,开始点验这些盐商们的资产。
一些盐商集结盐工和兵丁反抗,但是守备师把他们当成敌人来打,一时之间,有些盐场成了屠场。当盐商们知道张春动真格的了,大部分开始撤到孙传芳的辖区。几乎没有一家盐商选择留下来,区别只是要钱和不要钱的问题。
为此,甚至有人托王占元和孙传芳给张春压力。但是王占元和孙传芳却说张春实际上还属于自治,双方只是停战阶段,相互并不隶属。要打,你们盐商自己打,我卖给你们枪炮和弹药。
所以一部分盐商在孙传芳的辖区组建应城自卫军,一部分盐商则直接拿了张春给的土地价款到汉口去了,包括彭幼岩和韩城斋。两个人直接到农商部状告张春强夺仕绅财产,称之为“应城民变”,他们不承认张春所建立的政府,直接说是叛匪害民。应城的动乱一直持续到一个月才逐渐平息过来。天门连同沙洋的富商也开始外逃。好在天门农村的土地改革已经基本完成,所以影响不大。天门,张霖越总算可以开始进行城市改建了。
新民合作银行因此流出了二十多万两白银,黄丽玲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这还不算各项的投资。直到此时,在汉口的商会才知道,新民合作银行已经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地步。张春的笑面虎的“恶名”也传出去了。
四月重新开始的南北议和的谈判彻底破灭,南北双方议和代表均提出辞职。因为南方和北方都出现了意见不同的现象。
孙中山在孤立且无法协调南方各系势力的情况下,只能选择苏维埃政府靠拢,并筹备再次改组国民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