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打定主意,一会儿给陆忞买只毛驴。
反正也不值几个钱,顶多八两银子而已,相比较这三百两,不过是九牛一毛。
紧接着他也走进了成衣铺里,看下陆忞想要买些什么。
陆忞还穿着脏兮兮的囚衣,头发也乱糟糟的,妥妥的犯人打扮,走到哪儿都会让人觉得晦气。
这不,店家看到她进来,脸都绿了,若不是因为身后还跟着个官差,她早就把她轰出去了。
其他客人见囚犯进来了,纷纷捂着口鼻离开了这里。
这下子,老板娘脸色更难看了,但俱于官差的威严,她只得站在柜台那儿,大声喊:“诶,看归看,不准摸啊,摸脏了你赔得起嘛。”
这话说得,陆忞还没开口,王朝就转头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眼,最后冷嗤一声:“呵,狗眼看人低。”
老板娘一听,气得胸闷,啪的一下子把帕子拍在矮桌上,懒得说话。
陆忞没理会两人,目光扫视完一圈后,心里是失望不已。
丑!
这些衣服实在是太丑了!
就跟现代和平年代时的戏服似的,一眼看上去就十分廉价,颜色还花里胡哨的,唯有那素白的中衣要好些,只是质量不行,是粗布所作。
这种料子粗糙,对皮肤很不友好。
所以这些衣服她是不打算买了,当然,也不能买。
流放赶路的这期间,是不允许穿除了囚衣之外的衣服的。
所以,她进来只是想买布料给她那六个月大的弟弟做尿布。
“老板娘,有没有软一点儿的布料?”
老板娘瞪了她一眼,语气十分不好,“有,上好的缎和麻布,缎七两银子一匹,麻布三两银子一匹,你买得起?”
陆忞并不觉得她的态度有什么,毕竟现代比这差的多了去了,她又不是没经历过。
心里盘算了一下缎和麻布,缎是由细麻丝纺织而成的布料,采用缎纹组织或缎纹变化组织,外观平滑、光亮、细密。
麻布制成的产品具有透气清爽,柔软舒适耐洗、耐晒,防腐、抑菌的的特点。
相比较而言,麻布做尿布要适合些。
“两匹麻布,按照小孩尿布的大小裁剪开。”说着,将一锭十两的银子递了过去。
老板娘看着银子两眼放光,一把抓了过去咬了一口,没牙印,是真的。
脸上顿时就笑开了花,“行行行,你们先坐着,我让人给你们上茶。”
“不必了。”陆忞摇了摇头,打断了她的盛情:“我们还要去采买。半个时辰后会过来拿。”
老板娘笑呵呵的将四两银子退给她,挥了挥手帕:“行行行,你先去,我保证给你做得妥妥当当的。”
陆忞没有说话,就着那身脏兮兮的装扮行走在西市。
王朝先给她买了一辆板车,他推着跟在她的身后,陆忞也没拒绝,任由他跟着。
她先是买了个桶,用来给老五洗澡用的。那孩子,身上臭得要命,再不洗,怕是会得病,婴儿得病最难治了,更何况还是在流放的途中。
然后买了锅碗瓢和少许馒头,全放进了木桶里,省得占地方,又买了把桃木梳和小背篓。
“你不买小被子吗?”王朝看了看车上的东西,而后伸手指向旁边的被褥铺子:“这里有。”
陆忞点了点头,“要买。”于是走了进去,不一会儿就抱着一床浅蓝色的小包被走了出来,二话不说直接塞进了木桶里:“走吧,去买驴。”
“驴在坊市的最末尾。”王朝推着板车先走一步,陆忞紧跟其上。
“诶,来看看我这小马驹啊,毛光滑亮的,又壮实,好得很呐。”
“小朋友,要不要看看这狗啊,看家护院的一把手呢。”
“鸡鸭要买不?不买别摸啊。”
“这蛇可补了,要来点儿不?”
“这是野鸡,可不是家养的,补,再加点儿价。”
“这价不行,这么锋利的镰刀你给得太低了。”
……
坊市末尾的吆喝比前面的更加大声些,大概是因为卖的是牲畜和锄具这种生活必须品,人多了些。
嗯,牲畜的味也很大。
反正王朝是这样觉得的,想要捂住口鼻。
但是看了一眼旁边的陆忞,她却是面不改色的走着,仿佛对她一点儿影响都没有,他便不好意思捂口鼻了,于是,憋气!
陆忞察觉到他气息的变化,嘴角不由得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