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三有些心悸,指了指佟文汐腰间的荷包,“你找一下二姐夫,喊他过来一起吃早饭,我有事跟他说。”
佟文汐应了,韩三点头朝屋子里走。
“哦对了官人,几时忙完在家里歇息半天好不好,姐姐昨天还想着要找你顽来着。”
“大天白日的,玩什么玩,等晚上的。”大清早的,这都聊什么呢这是。
“夜里有夜里的事情呀。”汐儿大眼睛里闪过一丝促狭,“白天有白天要玩的。”
“玩什么?”
佟文汐回道,“姐姐要你陪着,咱们一起玩马吊。”
韩三大怒。
“神特么马吊?!妇人家家,哪里学来的这种混话!”
佟文汐愕然,旋即一阵委屈,大睛立刻水汪汪,声中带泣,“怎么就是混话了,打马吊也不成么?多少前朝宫里都顽,恁的就辱没了你你骂人,我告到姐姐去。”
佟文汐言罢,二姐夫也不帮着喊了,一路跑着回房,一打棉帘钻进了内室。
韩三见了就是一怔,脚下站住,也不朝屋子里走了,抹身躲去院外。
呃,马吊啊,不是马吊,是马吊啊。
某千户大人由音及字,又由字生出歧义,把马吊认成了马吊,错手把训了佟文汐一个重的。
这时候当然不能跟着进去,进去就只剩下认错了。韩三赶紧溜出门,找地方避避风头
半山原的农园令崔咏云,这两天的腿脚和心思虚浮的不要不要的,跟踩了朵筋斗云仿似,整个人忽悠悠软绵绵的。
听说北山南坡被黄巾力士铲平的消息,咏云兄还面不改色的,自家小舅子的法术神通见惯,挪移一两座小山包算得什么事情。
再听说小舅子吩咐黄巾力士只管把山石铲走,铁料剩在当地,又被小舅子一招袖里乾坤卷着带来,就坐在眼前这张桌案的对面。
这个,咏云兄就没那么淡定了。
黄巾力士和袖里乾坤这种高端词儿在话本里是听了耳熟的,且算是真。搬走山石留下铁料是怎么个操作?那是黄巾力士不是黄巾力工,这么使唤人家,真的好吗?
等到崔咏云看见一垛垛各形各状的铁锭铁管铁丝铁板凭空显现,眨眼间堆满一座空置仓房的时候,神特么黄巾力士力工的都抛在脑后了。咏云兄合身扑上去,这个摸呀蹭啊的,两只手直摸到黑黢黢的也摸不够,差点就上舌头舔了。
直到现在,半山钱庄的开张剪彩仪式上,崔咏云还晕晕乎乎的,不时看着钱庄门前骈四骊六宣念贺词的小舅子,想着小舅子从袖筒子里噼哩乓啷往出倒铁块子的情形,那是满满一库一二十库的精铁啊,据说用完了还有,忒特么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