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吴郡有关司二级检视督监,王俊玺。”
王俊玺平静的对着奶茶店吧台上露出的一颗外籍人士煞白面色的头颅,毫无表情的说,“你现在安全了。”
把脑袋搁在奶茶店吧台上的埃沃德巴巴亚万分感激,并且沮丧。
天降飞来横祸却绝处逢生,这种事肯定值得庆祝并痛饮且宿醉一场,但是,让人沮丧的是,这时候还是不能立刻去着手宣泄这样强烈的情绪,最少也要先回到一个很私人的地方把从里到外湿漉漉的几层下装换掉,才好考虑之前的提议。
结果,自然是没有去成。
埃沃德巴巴亚病了,病征符合所有惊吓受寒之后的所有症状,即便是在可以享受最顶级的医疗条件的条件之下,这一病没有十个月,也有八个月,再加上愈后的恢复期,埃沃德巴巴亚的这一次颇觉委屈的举杯,还是两年前到现在第一次成批量和建制的酒精摄入行为。
不说这些了,其实委屈点也不算什么,我知道小六子哥哥还是对我好的,这些年住好多回医院,哪一回都是小六子哥哥过去看望我最多,我不该这么想的,不应该,这一定是我病了太久对人生命运的坎坷变得敏感起来的缘故,这需要时间,或者,多喝两杯就好了。
终于找到了理直气壮的藉口,埃沃德巴巴亚毫无负担的放松了对自己愈后的严格要求,只记着不要乱说话乱搭腔,伸手去摸酒瓶子的动作却愈发熟练快捷起来。
要不怎么说是榜样的力量呢,有个爱喝二两的上神,则必然会有一帮没事儿就爱整点儿的从神和信徒,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想到爱喝二两的上神现在仍旧躺倒在一堆五颜六色的电线和闪闪发光的二极管里一直没有爬起来喝二两的任何迹象,埃沃德巴巴亚就更没工夫委屈矫情,剩下的只有借酒消愁了。
至于眼下是不是一个适合借酒消愁的时间和场合,埃沃德巴巴亚一点也不在乎,也不用在乎,有小六子哥哥呢。
这些年,小六子哥哥虽然从副会长退步到了执行董事的位子,但是威名日盛,那气度,那风范,那端得住装得起的架子,倒是高企原来不知道有多高企了,自有一股子颐指气使的不凡气场,不管到哪里都是坐头三排的上等货色,做为小六子哥哥的长随,埃沃德巴巴亚……也就是埃沃德本亚了……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到哪里都不容人小觑。
不过,还是因为长随左右的缘故,埃沃德本亚也时常能够发现小六子哥哥在夜深人静旁若无人时候的孤独寂寞冷。那眼神儿,那气色,那望天打卦的范儿,都是在真真切切诚心诚意的怀念上神大人尚在时的往昔荣光吖。
绝对没错的,因为埃沃德本亚也是一样的在怀念上神大人呀,和小六子哥哥的心情是一样一样的呀。
想当年,埃沃德本亚初到江都,中洲话说得很是不通顺,在有幸觐见上神大人的时候,说话磕磕巴巴,词不达意,还要小六子哥哥半蒙半猜的给上神大人解释。
但是,上神大人半点也没嫌弃,平易近人,礼贤下士,毫不芥蒂的和埃沃德本亚进行了半天半蒙半猜的亲切交谈。
想起当年那些事,怎么能让埃沃德本亚不心驰神往,心潮澎湃,心生敬仰,心悦诚服,全心全意,诚心正意,赤胆忠心,无比坚定的成为上神大人的无比坚定的信徒的无比坚定的一份子,无比坚定的为上神大人赴汤蹈火,死而后已,无比坚定的为上神大人……上神大人,你嘎哈去啦呀,你父爱回来呀,我一锅仁儿搁这儿承受不来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