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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篇 江正品正传之金簪变(下)(2 / 2)

小姐刚开始一边听一边颤抖着,连面部都抽搐了起来。等小翠讲完,小姐却平静了下来,沉默良久,回身取了把剪刀,开始剪床单,剪成一条条的,然后开始动手绑小翠。小翠一言不发,就让小姐把自己结结实实地捆绑了起来。绑完后,小姐坐到床上,喃喃低语道:“你被活生生逼死,该有多绝望,多凄凉。你满腔的才华,却一辈子被人轻视、被人欺负,妈妈也疯疯癫癫,就没有一个人疼着你,爱着你,连我都成了骗你、帮着逼死你的人,你临死前一定是这么想的吧。我一点也不冤枉。要不是我逼着你去舒家取回梅花金簪,你就不会得罪舒家;要不是信任我,你就不会交出梅花金簪,让舒家明白了真相。你要是不认识我,现在还一定好好地活着。你那么有才,只要活着,就一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江哥,是妹妹毁了你。但妹妹会弥补的,妹妹会在阴世伺候你一辈子,护着你一辈子,在阴世再不让任何人欺负你。”一边说着,那泪水这才瓢泼似地哗哗流出来,身上的衣服、身下的床垫全都被泪水浸湿了,然后站了起来,走到书桌边,取出笔墨纸砚,开始写起信来。小翠渐渐从麻木中醒了过来,惊呼道:“小姐,小姐……”。小姐写好信,走了过去,抓起一团搅碎的床单,塞进了小翠的嘴里。小翠越发惊慌,口里发着呜呜的声音,眼见着小姐用几条床单绞成一根绳子,做了个活扣,搭在了梁上,再拿了房间的椅子,踩了上去,把头套进绳子里,一脚踢翻了椅子,整个身体立即剧烈地扭动起来。

小翠大骇,但无论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几番挣扎之后,只得往地上一躺,拼命试图向门边滚去,但滚来滚去,方向都把握不好,好不容易滚到门边,用头去撞门,却使不了力,撞在门上,声音轻得就在门外都不会注意,就在徒劳地挣扎中眼看着小姐的身体逐渐停止了抽动,不由得绝望地闭上了充满恐惧的眼睛。

却说江氏族老帮江正品草草地发送走了江母,江家老屋又只剩下了父母双亡、形单影只的江正品。等到江母刚出头七,债主们再度涌到了江宅。众人说道:“贵宅发生了如此不幸的事情,我们原不该前来惊扰。但我等也都是些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命人,就靠着点劳作养家糊口,如果连材料钱都亏了去,只怕家里也只有走令堂一样的路了!”江正品木然道:“我被奸人算计,欠下诸位偌大债务,欠债还钱,本来天经地义。但我家原本就是艰难度日,家徒四壁,如今更是家破人亡,怎么有心,也是无力了。”众人都发起急来,纷纷谩骂道:“你既然没有这个钱,奈何要装那个逼!要害得我们也家破人亡吗?”还有一个汉子,说到激动处,抬手就给了江正品脸上一巴掌。其他人念他年幼,齐齐阻拦。江正品也不理会。

骂了一阵,其中一人说道:“你既然拿不出钱来,我老婆孩子却要吃饭,你这家里有啥能换钱的,说不得只好取了去换点粮食。”一语提醒了众人,纷纷自发去各屋搜寻了起来。举凡锅碗瓢盆,瓜薯麦稻,一扫而空。江正品如老僧入定,一动不动,由得众人施为。突然,有人大喊起来:“这好像是江正品他妈给他留的信!”说着话,一人从江母睡房出来,把一张纸片递给江正品。房子里这时候早已空无一物,有人提议拆了房子,把瓦梁等物卖了抵债,有人反对说这事需得跟江氏族人计较后再说。正讨论间,见有人拿了江母的信出来,又都围拢了过来,但谁也不识字,就静静地看着江正品。江正品接过信来,确实是母亲的亲笔,信中写道:“儿子,妈妈一直赖活着,就是想看到我儿子结婚生子。在妈妈心目中,只有这个时候,我儿子才算成人了,妈妈才能放心离去。但是,妈妈的精神病,却成了孩儿长期的累赘,儿子挣的一点辛苦钱,全给妈妈买药花了。现在儿子又被坏人陷害,欠下巨额债务,再也没法背负妈妈前行了。我儿才青春年少,人生的路还很长,不应该让妈妈拖累一生。所以,妈妈不得不怀着巨大的内疚,在儿子最艰难的时刻,离开妈妈万分不舍的儿子了。妈妈死后,你移开妈妈的睡床,把睡床地下埋着的100两纹银掘出来,把债还了。剩下的银两,你就让族公做主,给你娶个媳妇,过自己的小日子吧。这笔银钱,妈妈原预计着给你娶媳妇、做大生意用的,所以家里再难,妈妈也没舍得拿出来。任家小姐虽然和你真心相爱,但打你爹冤死,我家一落千丈,和他家门户差距太大。门户之见,很难以一己之力相抗。自从跟任大小姐相好以后,你的人生就风波不断,个中缘由,值得儿子深思。你爹神医之名,响彻蓬溪南北,但最终落得家破人亡下场。医道之路,实在风险莫测,吾儿当谨记当年立誓之语,终身不履医道。为娘在九泉之下,自必庇佑吾儿一生平安。娘去之后,吾儿当体念娘的一片苦心,不可哀痛过度,自残身体,而应振作精神,光大你苦命的爹的门楣,切记切记。心碎的娘绝笔!”江正品泪早已流干,却仍看得心痛如绞,心道:“娘啊,是任大小姐让孩儿从父亲横死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她对孩儿是再造之恩啊!”抬头见众人都盯着自己,淡淡地道:“家母生前精神错乱,认为家中地下藏着银两。”众人却心中大动,追问道:“你娘说没说地下哪里?”江正品道:“说是她床下。其实是没有的事。”众人听了,早一拥而入,抬床的抬床,找锹的找锹,自顾挖掘起来。

挖了一阵,突然一声脆响,,一只瓦罐被挖成了数片,哗哗地滚出来一堆白亮亮的银子,把众人都看得呆了。那拿出信来的伙计暗自懊悔:“早知这信里藏着这么大财富,就该偷偷拿回家去,找人看明白了!”当中老成持重的人,就把江正品叫进去,清点了纹银数量,刚好整整一百两。众人便当场簇拥着江正品,去钱铺兑换了部分铜钱,把大家的债务都结清了。搞装潢的生怕江正品计划有变,坚持要把余下部分的工程都施工完,连这部分钱也结了。

江正品一直浑浑噩噩地,此时才逐渐清醒过来,寻思:“这铺子要是真开张了,只怕舒老爷也不会让人上门。如果不开张,我却又做什么去?总不成指望着这余下的五十多两银子坐吃山空。须得找江妹商量商量。”一头想着一头走,突然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两人抬头一看,都惊呼起来:“江师傅!”、“蒋二哥”。蒋二见江正品憔悴不堪,叹道:“江师傅啊,你这是遭了大罪了啊。奸人陷害,丧母丧妻,这世上没人比你更苦了!”说着,忍不住流下泪来。江正品一时没明白过来:“丧妻?什么丧妻?”蒋二道:“任大小姐虽然还没有被你娶进门,但人家为你殉情而死,给个妻子名份也是应该的吧。”江正品脑子里“嗡”地一下,一把攥紧了蒋二的胳膊,嘶哑着嗓子道:“你说什么?江妹她……江妹她怎么了?”蒋二痛得叫了一声,疑惑道:“江妹是任大小姐吧?你还不知道吗?任大小姐误听丫鬟传言,说你抓着梅花金簪的图画上吊自杀身亡,就留下遗书,说是她父母逼死了你,也上吊自杀了,人都埋了几天了,现在全县都轰传遍了。”正说着,只见江正品身子晃了晃,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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