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来看吧小说>综合其他>江正品传奇> 第三篇 徐杨文保外传之转胎奇案 下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三篇 徐杨文保外传之转胎奇案 下(2 / 2)

却说林汪氏正在家一筹莫展,恨不得生了翅膀飞出去,又想干脆一根绳吊死了自己,一了百了。却突然发现街上一阵大乱,过来一队气汹汹的军爷,把所有闲杂人等包括县衙的官差一体撵了去。林汪氏走到门口,那些军爷见是一个女人,也没理她。林汪氏心中砰砰乱跳,暗想:“莫非林大人来了?”立即返回家中,翻出藏好的书信,又跑到门口,问道:“军爷,可是林则徐大人来了?”那些士卒不是衙差,故都不认识林汪氏,见她扭曲的双手捧着一封精美至极的书函,不知她何意,踌躇不答。林汪氏见众人望向他手中书函,灵机一动,立即拆开书函把信纸抽了出来道:“朝中王鼎大人让小妇人捎一封书信给林大人。”众军爷见她手中信纸精致之极,似乎来头颇大,不知该不该信她,便发了呆。一军官见了这边情形有异,走过来,一望林汪氏手中信纸,居然是描金纸,不由大吃一惊道:“你这是何物?”林汪氏见他那种神情,知道这纸不同一般,便答:“朝中王鼎大人专托小妇人捎信给林则徐大人的信,军爷可要看看么?”那军爷哪里敢看,道:“既然如此,你可到前面去问问。万万不可唐突,冲撞了大人们,我等吃罪不起。”林汪氏千恩万谢了,便捧着书函,顺着人群往双抛桥而来。到得左近,只见到处停着大轿,一群大人们站在双抛桥上,对着隔河相搭的鸳鸯榕指指点点地说笑着什么。林汪氏再要往前,却被福建按察使认了出来,不由大吃一惊,急叫侍卫阻截,并亲自动手,抢夺林汪氏手中信函。林汪氏情急之下,嘶声大喊:“林则徐大人,王鼎大人有信给您!”声传四方。众人吃了一惊,只好停了手,不敢再截夺。双抛桥上的众位大人听到,都静了下来,不知何事。林则徐吩咐道:“既然声称王大人有信,且把人带上来!”及至带到近前,琦善一看,原来是林汪氏,不由暗暗叫苦不迭。

原来林则徐虽然监察江南道,与琦善同为二品大员,但琦善却为封疆大吏,林则徐又是新擢二品,所以琦善虽然有心交好,却并不担心林则徐。但王鼎不同,王鼎年龄与琦善父辈相当,是资深的大臣,又为人刚正,连皇上都敢顶撞,在朝中影响极大,所以琦善不能不怕。好在王鼎并不掌刑部,三法司一个都不归王鼎管,所以琦善觉得王鼎鞭长莫及,动不了这个案子。但林汪氏现在拿着王鼎的信来见林则徐,却显然是要林则徐管这个案子。他不敢拦林汪氏,就知道麻烦大了。转过来一想:“那林中彬之死,谁也查不明白,又过了这么久,林则徐又如何查得明白?查不明白,他就不敢翻案!”想到此,心中大定,索性在旁冷眼观察。林汪氏在侍卫引领下,走到林则徐身边跪了下来,高举扭曲的双手,呈上了书信,林则徐拆开一看,信曰:“元抚贤契:见字如晤。今有村妇林汪氏,自侯官赴京诉其冤,不得其门而入,几暴毙于途。老夫偶遇之,遂索其案观之,其案情挂漏甚多,果然可疑。刑部司官三看皆所见不一,本可不虑。然此案经琦善抚台亲审,则关涉非小,纵有冤情,小民之命,亦如草芥矣。我辈自幼读圣贤书,所为何来!盼贤契赴闽公干时,细察其情,务使真相大白,不使小民血肉之身,摧折于府院觥筹交错间也!”后面是落款和时间。

其实对于此事,林则徐早已心中有数。原来林汪氏离京后,王鼎思来想去,放心不下,遂又修书一封,直接寄林则徐,并附上了抄录卷宗。林则徐接信后,早已暗中派员赴闽,不动声色地进行了调查。弄清了大体眉目后,才赴闽公干。到了福建,就一直等着林汪氏找上驿馆来,因为没有奏请省亲,所以也不便回家去。等了几天,毫无动静,只得派人暗中查察,却才知林汪氏被禁足家中,不得外出。他虽负监察江南道百官之责,却也不能直接重审督抚审定的案子。筹谋一番,终于想到那文三家应该离双抛桥不远,于是设了这样一个陷阱,到底让琦善跳了进来。

林则徐看完信,把信交给了琦善,问林汪氏道:“你就是林汪氏?”“民妇正是。”林则徐转向琦善,拱手道:“抚台大人,王鼎大人于下官形同恩师,交办之事,下官不敢不问,此其一;王鼎大人号为‘怒目金刚’,抚台大人远抚疆域,最好别让王大人怒目转向福建这边,此其二;今日我等雅兴而来,福建百官毕集,正是力证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大好时机,此其三。以下官之意,我等不妨就在这里,会审一下这桩案子。抚台大人意下如何?”琦善一听,心下大喜,暗想:“纵使包拯重生,也不可能坐在这里,把这案子翻了。原来林某倒是个肯上道的,想要结纳于我。”于是笑道:“抚院大人所言极是,就地审案,也足证我等急于王事,不暇片刻。”大家都笑了起来,听得林汪氏心胆俱裂,只道:“天下乌鸦一般黑,我却如何有了恁大的幻想!”只见一阵纷乱,各官的随从都从轿子上取下了矮脚软凳,让自家老爷围绕着林琦二人坐了下来。原来各官乘轿外出,有时候会下轿步行,有时候会坐而赏景,所以轿上备有一些常用物事。便如林汪氏在京城昏倒,那王鼎轿里为何备有参汤?因为众大臣早朝,寅时就得出发,辰时甚至已时才下朝,为了与皇上议事途中不至于要去更衣,早上就不敢吃饭喝水。等到下朝时,个个早已饿得头昏眼花。所以早上出门时,轿中纷纷备了汤菜,下朝上轿后立时便在轿中饮用。待众官坐好,林则徐拱手道:“请抚台大人主审。”琦善笑道:“理当抚院大人主审,不然恐消不了王鼎大人的怒目。”众人都笑了起来。推让一番以后,林则徐便做了主审,问林汪氏道:“林汪氏,这里福建百官俱皆在此,再也冤不了你,本院也绝不用刑,你只管如实说来,不得编造揣测。”林汪氏心如死灰,只道:“文三跟小妇人从无瓜葛,先夫委实不是他杀的,不知先夫为何中毒死去。”林则徐道:“那天晚上的经过,你再详述一遍,不要漏掉任何细节。”林汪氏只好重述了一遍。林则徐道:“当日的紫菜从何而来?”林汪氏道:“林家的亲戚以前送来的。”“以前炖过没有?”“没有,那天是第一次炖。”“家中可还有吗?”“那次炖后,小妇人就入狱了,后来只去家里收拾过一次私人物事,委实不知后来再炖没。但紫菜甚多,想来应该还有的。”林则徐遂命众侍卫,押了林汪氏去林家取紫菜,并将林郑氏带来。

不一刻众侍卫押着林汪氏、林郑氏及一袋紫菜回转。林则徐细细看了紫菜,点了点头,问道:“林郑氏,这紫菜可是当日炖给你儿子的紫菜?”林郑氏道:“不错,就是这紫菜。”林则徐抓出一把紫菜,指着紫菜上的一些小圆球,道:“这紫菜上的这些颗粒,以前有吗?”林郑氏道:“老婆子记得是有的。”林则徐看向林汪氏,林汪氏道:“当时就有的,小妇人想着果实必是好的,还专门选了果实多的炖。”林则徐道:“你二人以前没见过紫菜吗?”林汪氏道:“从未见过。”林郑氏道:“在别人家偶尔见过,但未认真留意。”林则徐点了点头,拣出一颗果实,一捏,那果就碎了,流出粘稠的液体。林则徐命令当场架起锅来,放好排骨抓了紫菜进去炖,并命牵了几条狗过来。琦善见紫菜炖好,不由笑道:“给本抚先来一碗!”林则徐神情郑重,摆了摆手,却命牵了一条狗来试汤。琦善哈哈大笑,道:“林大人,咱俩赌一年俸禄,这狗呢,会活得不能再活了。”话音未落,突见那狗一声呜咽,开始摇头颤栗,继而倒地抽搐,眼见得是不活了。众官员大惊。当日琦善大人大堂架锅破案,传为美谈,今日林大人一架锅,怎么案情就翻转了呢!琦善想起自己刚才还要先来一碗,更是不由浑身大汗。林则徐命倒掉了那锅紫菜汤,洗净了锅,再煮了一锅紫菜汤,这次精心摘掉了紫菜上的果实,才把紫菜放进去。炖好后,另牵了一条狗来试汤。狗无妨。林则徐又专门只拣出那紫菜上的果实来炖排骨,不加紫菜,同样毒倒了试汤之狗。

林则徐再命将文周氏传了过来,问道:“林中彬可是你儿子文三所毒杀?”文周氏吓得浑身发抖,哭道:“绝对不会,文三打小就胆小,鸡都不敢杀一只。”林则徐道:“林中彬被毒死那天,你儿子在哪里?”文周氏道:“他每天都在我家开的烟馆里,哪儿也不会去。”林则徐茫然道:“什么烟馆?”众官员一顿解释,这两年福州兴起抽大烟,让人愉悦万分,又治百病。林则徐问道:“你那烟馆,可有老客?”文周氏道:“大多都是老客。”“现在还开着吗?”“老妇人一家赖此谋生,虽然没儿子打理了,那些老主顾可怜老妇人,还一直开着,很多事他们自己动手。”林则徐便命去烟馆,将那一帮烟客十多人全传了来。却发现有些人过于亢奋,有些人神志恍惚,对这抽大烟就起了疑心。先且不管,便问众人道:“林中彬中毒身亡当日,你们可在这烟馆没有?”有的说没有,有的说记不得了,也有三人声称当日在烟馆。林则徐问道:“事情已经过去一年多了,为何还记得?”三人道:“第二天我们又来了烟馆,然后就谈起了这件轰动的大事,所以记得。”“那天文三在烟馆还是不在烟馆?”三人齐声道:“一直在烟馆的。那娃除非是有个头痛脑热,否则成天都守在烟馆的。那天一直在烟馆无疑,我们都记得!”林则徐回头望着林郑氏,道:“林郑氏,你有何话说?”林郑氏道:“我那孙子,身上没有一丝他爹的影子,却像极了那杨家侄儿,这个该是事实,不然老婆子无论如何不会相信那个她会杀夫。”林则徐道:“那林汪氏平时跟文三可有暧昧情事?”林郑氏道:“这个老婆子不能说昧良心的话。老婆子都没见她和文三说过话,老婆子原也不信文三会杀了他中彬哥。”林则徐点了点头,道:“你家和杨家,原是莫逆之交,有衣同穿,有饭同食,对吧?”林郑氏道:“原是如此。”林则徐道:“本院监察江南道,自然也包括了镇江府。本院即刻派人向镇江府查问那杨家下落,不日必有消息,杨家自会到福州来与尔等见面。在此之前,本院先做推测,你两家同时生子,必是做了同样的衣裳。某一日都抱了出来,街坊必定争看,抱来抱去,就换错了手。初生孩子,原不易分辨,又穿了同样的衣裳,两家交好走动又多,看对方孩子也多,这么一换,谁也未细心去辨,其实都错养了。如果本院推断不错,那杨家过来时,必定带着像你儿子的孩子。”还未等得林则徐说完,林郑氏,林汪氏俱浑身哆嗦,继而伏地嚎啕大哭。林则徐道:“林郑氏且节哀,若果是如此,你还有何说?”林郑氏哭泣道:“是老婆子糊涂啊,老婆子冤枉了我的好闺女啊!”林汪氏慢慢止住了哭泣,抬起头来,看着林郑氏,目光冰冷:“我在你林家,严守本份,恪守妇道,勤俭持家,你儿子疑我通奸生子在前,你疑我杀夫于后。我这双手、我这双脚废了都不要紧,但我这里,”说着用扭曲的双手指了指自己心窝,“已经彻底凉了,死了。至今而后我汪汪氏与你林家再无关系。”林郑氏呆立片刻,突然“哇”地一声嚎哭,扭头就走。

林则徐拱手道:“抚台大人,此案跟杀夫无关,也跟十八反无关,只跟这林家的紫菜有关。这紫菜生于海中,偶尔会有鱼类在上面产卵。有些鱼卵无毒,有些鱼卵有毒。渔民不能辨。。所以渔民打捞紫菜后,都会摘取鱼卵再食用。这林家亲戚不知是匆忙还是粗心,却未先摘去鱼卵,也未告诉林家,大概以为人人皆知。不曾想林家未在海边住过,却误认为鱼卵为紫菜结的果,终于酿至此惨祸。至于有无通奸情事,等杨家到案,自见分晓。天色已晚,我等不妨先行回府,待杨家到案后再做区处。如何?”琦善惊魂甫定后,恨死了林则徐,心道:“你把这百官齐集此地,原来是用作见证你的英明神武、我的颟顸无知的舞台!亏得我还愚蠢地以为你是在借机向我示好!”双手拱了拱,一言不发,铁青着脸转身就走。福建众官看着他要倒了,又见识了林大人一番神妙莫测的手段,谁也不肯跟了他去,只待林大人起轿了,才各自登轿回府。

林则徐其实早先已经派人向镇江府查问杨家下落,所以只过得月余,那杨家一家人都赶回了福州,待得见到林家男人惨死,女人残废,家破人亡,不由全身发抖,搂着林汪氏嚎啕大哭,街坊众人一看他们带回来的贝儿,那不是活脱脱一个小林中彬么!这才彻底信了林汪氏的冤情,都不由唏嘘不已!林郑氏看着其实是宝儿的贝儿,哭瘫在地,想去抱孩子,贝儿却吓得躲得远远地。林郑氏独自归家,闩上门,一根白布结束了自己的人生!那琦善闭门不出,对文三不说放也不说不放。后来由林则徐做主,放了文三归家。

杨家告诉林汪氏,也就一两年前,杨家叔叔说孩子不像爸,两人才注意看孩子,发现像足了林家哥哥,当时就知道是什么时候抱错了。但养了那么大,也舍不得去换回来。就寻思过得两年再回福州寻亲,让两家人团聚,以后最好就住在一起,孩子也不用换回去了,没曾想这边闹得如此一个局面,都懊悔不已。及至文三归家,人已经勾腰驼背,落下了一身的毛病。这日林汪氏便叫来杨家一家,说道:“兄弟,弟妹,贝儿呢其实就是宝儿,是林中彬的孩子,你们养的他,就是你们的孩子了。给我呢,我也不要。宝儿呢,其实就是贝儿,是你们的孩子,但我养的他。你们看我这身上的伤,哪一处不是让人生不如死!我之所以撑到今天,没去解脱,都是怕宝儿成了没有爹娘的孤儿。所以,我要做他一辈子的娘!”杨家两口急忙道:“自然是如此,嫂子你放心,这孩子要不孝敬你,我俩都不能答应。”林汪氏笑了笑,道:“既然你们认可我做孩子的娘,那我要替孩子做的主,你们就不能不答应,我就是死了,也不能改!”杨家两口吓了一跳,忙道:“嫂子你放心,我们甚么都会答应你,千万不要说不吉利的话!”林汪氏道:“我要给这孩子取大名。这孩子呢。本该随兄弟姓杨。但我沉冤得雪,文三哥能死里逃生,都亏了林则徐大人!”杨家忙道:“对对对,让这孩子姓林纪念林大人!”林汪氏道:“这却不可。一则呢,林大人那样的人物,我们不能平白去沾了人家的光;二则呢,我不愿他跟林姓有任何牵扯!”杨家见她恶狠狠地,忙连声称是。林汪氏续道:“就让他随林大人最后一个字,首姓徐,世世辈辈不忘林则徐大人;次姓杨,这是他的血脉不能忘本;三姓文,不忘文三哥天高地厚的恩情。他小名宝儿,也不用跟贝儿换回来了,大名也留着这个宝字,不过不是宝贝的宝,是保护他的保。他的名字就叫徐杨文保!”杨家两口子虽觉得古怪,却哪里敢违拗了她,一迭声说好。接着,林汪氏就把头转向宝儿,目光中充满爱怜,渐渐地目光转为凌厉甚至凶狠,只听她道:“徐杨文保,你给为娘的记着:文三叔是你娘的债主,你娘永远也还不清。终他一身,你要视他为父,为他养老送终。如敢违背为娘这些话,为娘会化身厉鬼,跟你纠缠不休,你记牢了!”宝儿从未见过母亲这样,吓得哇哇大哭。杨家两口心中极度不安,只是一个劲安慰林汪氏。林汪氏道:“兄弟,弟妹,今晚你们把宝儿都一起带走吧,我今晚想跟文三哥聊些体己话。”杨家两口应承了,又说了些宽解的话,才带着宝儿、贝儿离开文家。当晚,林汪氏用残废的双手给文三努力做了顿菜,临睡又给文三洗了脚,然后去挨着文周氏睡下。第二天一早,对文周氏说要去林家收拾些东西,就出了门。杨家带着孩子过来听说后,大惊失色,立即飞奔到林家,砸开门,林汪氏早已死去多时。

林则徐接报,歔欷不已。听说杨家不愿留在伤心地,携了两个孩子返回了镇江府丹徒县,特地移书当地,嘱咐要妥为照抚。后来按察镇江,还专门找来徐杨文保,好好训诲了一次。徐杨文保在周围人的特殊关照和督促下,勤苦攻书,后来与曾国藩在同一年高中进士,徐杨文保是二甲进士,曾国藩是三甲同进士。经过一番仕途历练,徐杨文保便被调任来知蓬溪县。

曾天佐等人听到这里,如梦初醒,见到徐杨文县尊眼角泪光斑斑,赶紧站起身来。徐杨文县尊摆手道:“请坐下,坐下,往事都已过去,不足道也。”曾法安到底是年轻人,忍不住道:“那胡文綯狗县令,琦善狗贼后来怎么样了?”曾天佐吓了一跳,瞪了曾法安一眼,徐杨文县尊微微一笑道:“那琦善是满人,林大人的奏章还没到京城,他先调去了河南做巡抚。林大人奏章到后,引发朝廷轩然大波。王鼎大人力主追责琦善的错判责任,穆彰阿大人却劾奏林大人以江南道监察御史直接重审抚台审结的案子‘逾制’,说‘逾制’则‘非礼’,‘非礼’则动摇国家根本,比一个错案严重得多。朝廷大臣分成两派,又暗藏满汉之争。嘉庆爷头痛万分,后来既没动琦善大人,也没动林大人,单单把胡文綯打入大牢。那胡文綯一急,就把行贿琦善大人的事给揭了。但琦善大人矢口否认,朝廷也就不了了之。自此以后,王鼎大人跟穆彰阿大人结了梁子,林大人跟琦善大人结了梁子。林大人虎门销烟后,他们乘机报复。王鼎大人对圣上进行尸谏时,也没放过穆彰阿大人。”

众人感慨不已。徐杨文县尊道:“现今江大黄已经死去,曾员外作何打算?”曾天佐早已没了戒备之心,拱手道:“但凭县尊做主。”徐杨文道:“那江大黄滥用大黄酿至大祸,这是祸源。但他今已故去,且本县查他过往医案,竟无一失手。此事若闹到府州去,于曾大员外也颇有不便。本县之意,不如本县出面,打赏些他烧埋银子,将此事就此抚平,本县再一心安排令郎之事,却是如何?”曾天佐道:“县尊成全之德,曾某没齿不忘。”遂转头对曾法安几句耳语,曾法安便走到门口叫了管家来吩咐。不一会儿,曾法安重又走了过来,交给曾天佐一个匣子,曾天佐双手递给谭师爷,对徐杨文保道:“诸般事务,就有劳县尊代曾某打理了。”徐杨文保略一逊谢,谭师爷已接过匣子放好。又闲聊了聊,便起身告辞。

回到县里,打开匣子,里面放着五千两银票。徐杨文县尊拿出五百两给了江家。江家拿到偌大一笔赔偿,又输理在先,也就喜出望外了,不再兴讼。徐杨文县尊对谭师爷道:“我看那江正品骨骼清奇,灵动智慧,若得一番打磨,必成大器,这些银两以后可以用在他身上!”谭师爷连忙称是,但他没想到,几年以后,就会面对这个问题了。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